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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逍遥游,或A8是如何边想边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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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zhyfpig
时间:
2024-5-30 19:30
标题:
【绝望的逍遥游,或A8是如何边想边写的】
在静观中没有任何参照点。
——Henri Michaux《面对那消隐的》
“A8”这个名字比“粗手指”更像那么回事,所以用这个名字。最近看《后悔死了!我干吗要操那脑残的逼?》,想着应该有周璇的《四季歌》来当主题曲——由此可见,这篇评论是纯情系的,喜欢油爆的就不要往下看了。《四季歌》是很绝望的、女性的恐怖主义,而A8的小说是很绝望的、男性的恐怖主义——由此可见,这篇评论是过度诠释的,喜欢标榜理解原作的就不要往下看了。套用A8的话说:别说我没警告你啊!
A8的小说使所有的H文获得了合法性,这种说法很幼稚;正是全部的H文使A8的小说超越了合法性,这才是我想说的。这是我阅读、膜拜A8的基本语境。在此基础上,A8应列于现代白话以来最优秀的小说作者群中。至于原因,这篇文章就是讲这个。
首先,A8的小说有可读性,对于H文读者来说。H文读者是最有激情的读者,有激情的读者多么难得,难道那些读新写实主义小说的读者会一边面红耳赤一边一目十行吗?不投入激情的阅读和不投入激情的写作一样,乏味、无耻。A8熟悉各类刺激的素材和母题,并且选择自己最喜欢的素材和母题(慕残),给出了完整、有说服力的文学现实。他的叙事能力不值得评论,因为毫无破绽,我只关心那些有破绽的地方——那才是他的爆发力所在。对于我来说,他的可读性在这些破绽处,这些地方洋溢活力。
其次,如果要为A8的小说归纳一个相对一贯的主题,就是“绝望的逍遥游”,绝望的物物而不物于物,可以简单地表述为以下几个层次:
一、 虽然仅有绝望不够,但绝望是最低成本的鸦片,受虐是现实的优选。
A8的小说始终给人一种极大的窥视的愉悦感,这种愉悦感不同于小儿科级的H文就在于,不是通过感官描绘来传达色情意味,而是塑造了有着超人素质的男主角——其超人素质根本不在于其尺寸、体力或技巧,而是一种与众不同的脱身能力,或者说出神能力(类似于萨满教的出神状态)。这些男主人公无一例外的绝望,他们往往有着优裕的物质生活,但就是绝望——别管为什么,想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前提就是绝望。在这种绝望的支持下,他的意识将性交的责任交给身体,脱身出来,居于其上,有时候思考着某个令他无比绝望的问题(有时候他会隐约地说是因为有乱伦前科,但是为什么会绝望到乱伦呢?在《淫妈必须肏死》里似乎交代过一些,不过那里面又有神鬼,这就成了一个先验性的命题,成为宿命),同时意识在观看着一种不依靠它来执行、而是必然发生的活动。这简直近乎于希腊精神,命运的力量如此强大,在这种强大之下,只能认命。而受虐,A8给出的小说现实是,能带来极大的快感——在这个意义上说,他给出了所多玛的神话。
二、 人是有可能变成一种纯粹性交的动物的——作为人类的出路一种。
A8给出的神话主题就是这个,性交是解脱,是救赎,是扯淡中的扯淡,是一切中的一切。在《骚货必须肏死》里,给出的一个说法是用性交抵抗绝望。抵抗是非常大的一个动作。现代白话以来的小说,只有很少的作者有这种能量给出抵抗的主题,简单罗列一下:鲁迅《孤独者》《头发的故事》只给出了很虚弱的抵抗,基本上只算对抗而已;巴金《家•春•秋》给出了抵抗,但是策略可疑;曹禺《雷雨》中的抵抗以崩溃告终;艾芜《南行记》也许是现代文学中抵抗的最强音,但依靠的是出走和寄望他人……(我读书不多,举例不够,抱歉)。
假设绝望是一个基本处境,那么如何对待绝望就是一个基本问题。抵抗绝望最彻底的结局就是得到解放,A8也确实给出了一个解放:当性成为一切的核心时,有了某一种形式的态度和行动,一切就都得到了解放,即使事实没有任何改变,但解放就可以这样发生。即使肏死,困境依然。性是必然的死路,但他乐此不疲,因为他想要给出一个处境就是:别无选择。他甚至给出了魔幻的元素,在解放之后又祭出新一重枷锁,但我们也可以将之理解为一个小小的游戏,一个有天才的作者愿意玩这种游戏,在他的小说里,就是一场SM的剧情,不论你是否愿意,只要你阅读,你就得娱乐。这就是A8小说里的出路,这个出路不能说是不好的。
三、 慕残阐释了一种无神论:只要存在权力机制,养成一种新的审美,意外的天堂就能出现。
A8熟悉各类H文素材和母题,但他钟爱也擅长的却主要是慕残,譬如他作品中的上乘之作《骚货》《脑残》和《呼布拉库尔克》。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选择和处理正是A8的天真之处,或者他想表现为天真的地方——因为慕残的深层意味即人为的形象,即使是残破的,也可以远胜于天然的魅力——所需要的只是一套更新的规则或逻辑。A8的主人公都业已养成了一种不同于常的审美,因此他们享有意想之外的天堂。规则或者逻辑,就是权力机制,也就是说,只要存在权力机制,天堂就必然在大地上成功。这里暴露出A8作品的政治隐喻意味。也暴露出,他其实是个不彻底的绝望者,他给出了救赎之道,尤其因为慕残母题的偏激与罕见,这种救赎很难被识破,而小说带来的阅读快感就更加神秘、更加强烈。相对于其他的小说作者,A8做到的是:应该有更大的能量去与绝望对抗,而这大概也正是有价值的创作的真谛。
我一直以为,一切小说作者都必须是自虐狂。正如塞尚从来不去仿造世界,因为所谓客观世界永远只是一个习规的世界,他有意识地通过新的绘画技巧,解释对感性世界的知觉如何形成——这个过程残虐无比,必须摧毁自己的世界,才能重塑一个世界的完整知觉。A8所做的也大率如此,他把慕残这个母题颠来覆去地处理、打磨,意味着他必须彻底理解对于残破的爱、赏玩和被征服。当他找到这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时,他就成为无味的甘蔗渣,这是悲哀的处境——但也许他要的就是这个,每个小说作者都是自虐狂。当他真是一个自虐狂的时候,他就真正玩得很High。
四、 当他用小说使人High起来的时候,全世界最High的是他自己,而实际上他处境艰难。
我们在A8的小说里看高潮,而A8的小说就是他自己的高潮,这是最善意的一种猜测,也可能是最接近事实的一种想象。H文、色中色也因此很伟大——这里是免费的高潮集散地。于是也再次说明H文读者的伟大,享受高潮需要天赋、素养和勇气。这些美妙之处其实很少,因为对于作者来说,只要在创作就永远是在不断自虐。原因见下:
仅有绝望是不够的,如何抵抗绝望,这不是素材或母题能够解决的,考验作者功力的也在于此。在我看来,A8正在经历这种考验。陀斯妥耶夫斯基在《白痴》里塑造了一个世界上最性感的人物——梅什金公爵,他单纯地掌握真理,在阴谋中完全裸奔,从而挑动了全世界的情欲;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塑造了一种轻飘飘的有美感的情欲,他声称爱是最色情的东西,并用虚构情节论证了这一点(可惜王二多的是天真,缺的是勇气和智慧),感动了许多悲伤和麻木的人;A8在小说里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他的主人公披挂简陋,他不赋予他们什么属性,这也是萨德主义的局限性,是所多玛的局限性,是现实的有限性,A8在他的小说里始终不邪恶、不残忍,他的暴力都以游戏面目出现——这时,叙事者成为真正的主人公,他被塑造成一个悲悯的全知者。但需要指出的是,隐含叙事者这样做是不负责的,真正意义上的创作就是创造一种道德,这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和魄力,但这是必须的,既然A8已经走到这么远,回不去了。他写不了更低品级的H文或别的什么文。
德州巴黎的力量,棕兔的力量,博尔赫斯的力量,李白的力量,在于绝望中的生命力(《脑残》里有这种力量的端倪,但完成得还不充分、直接、显明)。A8的小说里除了那个悲悯全知的叙事者,没有人能得到拯救,受虐而毫无快感与充满快感,都只是在呈现问题和答案,缺少的是当中的联系和对抗。最浅显的标志就是,A8小说里的人物没有意淫的勇气,没有与荒芜现实短兵相接的勇气,没有与虚无交媾的勇气——打个比方吧,“滟滟随波千万里,春江何处无月明”给出一个无行为的荡妇;乔治•桑通过伦理故事写活放肆的唯力量论的女性;艾米莉•勃朗特在寒冷荒原上被石兰刺成闷骚才女;而才华有限的玛格利特•杜拉斯可以用《广岛之恋》使灰烬重新成为人形——绝望是女性的能量源,正如《四季歌》是绝望的女性恐怖主义,虽手无寸铁,却能乌云压城。而A8的男性恐怖主义(绝望的是男性,被毁灭的是男性,以毁灭来实现抵抗的是男性),还在依凭权力机制——所以,想象一下无政府主义吧,当权力机制全面融化,A8就只剩一滩清水在地,这可悲的化境。他必须找到别的出路,他的优秀将他引到严酷的境地。
做一个无神论者是相对轻松的,但成为一个无神论者是绝对艰难的——这个逻辑正如一切天真错误的内在理路。对于A8来说,前进,无论朝向正确或错误,都是艰难的,因为他选择了一个可能是悬而未决的问题:性别政治。妇女,最漫长的革命:徒劳的抵抗是所有革命剧情中不可缺少的方面,并且一直逼真。
当不能从A8作品中读到期待中的解决时,也许可以想象一下这样的胜景:当性不再是权力游戏,自由的性器能否不失去快感的功能?而A8又能构造怎样一种剧情,才能建成末世的性爱天堂?同时,这个问题也许毫无意义,对于永恒信仰斗争论者来说,解放无处不在而又无法存在,终生囚禁者热爱他的脚镣。事实上,全部的快感都起因于脚镣。
只是,当脚镣消失时,最敏感者失去的最多,不论痛苦还是欢乐。这是一个男女互为施虐者的世界。这个蹩脚的结论,期待着被A8的新作击溃。
2010-09-24
[ 本帖最后由 molaitoe 于 2010-9-24 03:5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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