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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情缘】之【四季恋歌】8月10日更新春之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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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30 17:57:5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黄龙天翔兄的《四季情缘》地址:
http://208.53.129.100/forum/viewthread.php?tid=446976&highlight=%CB%C4%BC%BE%C7%E9%D4%B5

《四季情缘》姊妹篇——《四季恋歌》
作者:烟雨星痕
卷首语——致黄龙天翔兄的《四季情缘》
    说实话,我实不是非常喜欢色文的。早年虽然曾经看过几篇比较有水准的色文,例如:《家乡的白杨》、《青梅》等等,其浓浓的乡土气息亦或是淡淡的少年男女青涩的情感往事,令我为之神往。但为数众多的作品则是激烈有余、精彩不足;亦或是淫浪之言语此起彼伏,让人为之厌倦。久而久之,对于此类作品便产生了一种敬而远之、不喜也不看不评的心情。驻足色中色论坛一月有余,我也仅仅是流连于舞文弄墨和唯美图区,与文友们谈诗吟赋,亦或是欣赏坛友们精彩的唯美图文,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某天为止,因为无聊之际烦闷异常而乱点鼠标,无意间打开了色文评论区的这篇文章——《四季情缘》。
    虽说是无意间打开的,但匆匆数瞥之下我便深深地被开头那段“‘……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於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於此乎?’台上的邵先生眯着眼睛,正摇头晃脑地吟诵着韩愈韩老夫子的《师说》。”所吸引。当时的感觉并非是出于对于《四季情缘》的喜爱,而是对于开篇以《师说》起头,表示了我的好感。于是,出于对这篇文章的好奇以及抱着一种试试继续往下阅读的心情,我便继续读了下去。
    不读不要紧,这一读,我便被文中主人公“大伢”与“邵兰芝”的感情羁绊所深深地吸引,也同时被作者细腻的描写手法、丰富的人物刻画所深深感动。
    这不,故事一开场,通过作者的一系列刻画与描写,一个清秀绝伦、情窦初开的乡村少女形象已经跃然纸上。兰芝的声音“娇脆如汁水充盈的花茎折断般的悦耳呼唤”;兰芝提着个食盒,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的形象“似一朵娇嫩的槐花儿”;虽然身着朴素,但“剪裁得当的青色粗布裤子上略见水痕,穿着白布罗袜的小脚儿,蹬着双水红色的绣鞋,鞋头各绣着一只飞燕”;“ 清秀的瓜子脸红扑扑的,像日头西落时远山上的丹霞,额前的刘海儿被雨水打湿了些,沾在粉嫩的肤上一绺一绺的,樱桃样的檀口微微开着,轻烟般的水气在她身前身后盘旋环绕”……这一系列的人物刻画,虽不能用闪亮登场形容,但绝对可以称的上是“宛若出尘的仙子”,那么清纯、那么娇柔。仿若出尘的荷花般的兰芝,已经俏生生地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是……是她,昏昏欲睡的我顿时精神百倍,循声向门边望去。”仅仅一句或许是随意间的描写,便使我明白了主人公“大伢”对于兰芝衷情已久,兰芝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让大伢为之神往。或许仅仅凭这一句描写,我们很难看出男女主人公的情感有多深、大伢对于兰芝有多么向往,但是我们可以知道,他们之间注定会产生许许多多的情感羁绊。
    随着故事的不断深入,少女兰芝的身世、以及大伢对于兰芝的爱恋,从“河边送胰子”到“无意间目睹温香”、从“知晓兰芝的心事”到“二人衷情并花好月圆”;从“省亲失身”到“邵父辞世”、从“大伢知晓事情一时无法接受”再到“大伢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值得珍惜的东西”……一桩桩、一件件,让我为之心动、为之神往。
    尤其是当兰芝将失身的事情说予大伢后,看到了大伢的反应,我已经出离地忿怒了。我恨仗势侮辱兰芝的她的表哥,更恨的是大伢的迂腐守旧与软弱无能。命苦的兰芝,“五岁时便死了娘亲。爹体弱多病,带着我颠沛流离,好容易安顿下来,本指着父女相依为命,再找个能给我爹送终的人。如今……如今又被人污了身子……”当读到此,我不禁长叹一口气。
    “自古红颜多薄命”,最恨的却是负心郎。兰芝多么好的一个姑娘,身世堪怜、又温柔贤慧,能娶到她,大伢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份。可他偏偏首先想到的是父母、兄弟以及外人会怎么看,他难道不知道此时的兰芝正是心灵极为脆弱的时候吗?他难道不知道此时的兰芝有心一死了之吗?其实我确是满嫉妒大伢的,有这么一个好的女孩子喜欢着他,他却不知道珍惜,此时此刻,我想大喊、想大叫——即便如此,也不能发泄我心中的忿恨与郁闷。
    果然,因为得悉了爱女失贞之事,邵夫子一气之下急怒攻心撒手人寰,只留下了孤苦无依的、可怜的小兰芝一人。兰芝失去了心灵上最后的依靠,无法磨灭的心灵创伤、心爱之人的迂腐无能、往后孤苦无依的人生之路……这一切的一切交织在了一起,让邵兰芝顿失了活下去的信念。当大伢看到兰芝上吊自尽的一刹那,我的心碎了。我不敢再继续往下去看。
    何谓悔恨?何谓失去才知珍惜?何谓真情?何谓信言?又何谓承诺……闭着眼睛的我,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许许多多的问题。难道随口的一句承诺,便不用记挂在心?难道当真只在失去以后,才能知晓什么是悔恨、什么是珍惜?我已经因为兰芝的上吊,面临崩溃的边缘,是就此结束?还是继续下去?我无所而知。
    ……静下心来的我,还是决定继续看下去。因为我要寻找一个答案——我要去寻找一个从许久以前便萦绕在我心头的疑问的答案。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也许是命运的眷顾,天幸大伢赶到及时救下了决意寻死的兰芝——此时此刻,我方觉心里的一块大石方落了地。而当大伢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东西的时候、当大伢与兰芝终于相互敞开了心扉、互相倾诉的时候,我想,盘衡在我心中许久的这个问题,我也终于找到了答案——那个答案就是:爱无悔!
    就像《四季情缘》结尾说的那样:
    “瑞雪兆丰年,明年咱村一定有个好收。”
    我也终于看到了久违的一句话:
    “明年这时候,等你守足了孝,我就娶你过门。”
    这正是:
春来细雨夏时光,
青梅竹马意苍茫。
秋禧丰收冬日雪,
莫言无悔化千殇。
    ……我想,我已经可以放心了。于是,我关闭了《四季情缘》,但我的心久久地不能平静。我很想写点什么,写出一篇文章用来抒发自身心地呐喊,让世间的有情人知道何谓真正的爱——于是,便有了上面的这篇文章。
    一篇《四季情缘》,道不尽的春华秋实,说不完的夏语冬殇。一夜风流换来一句誓言,其间扬溢着少男少女青梅竹马的爱意缠绵、饱含了他们彼此互相对对方不离不弃的决心,也坚定了他们缘定三生的誓言;几滴清泪方得几世情缘,其间虽然有暂时的痛苦与隔阂,但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淡淡忧愁和缘定三生的数世真情,却也让我们得到了一个启示——人生苦短、缘份天定。不珍惜身边的人,待到逝去后方觉悔悟但为时已晚。
    什么俗事伦理、什么人言可畏,有人怕世俗言语会积毁消骨、有人用三纲五常去束缚一代又一代人的思想,实是害人不浅。但如果彼此的两颗心紧紧地交织在一起,一定会感动上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这正是因为——真爱无悔。
    写到这里,这篇卷首语算是完结了。
    我,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但,这并不是终结。
    又是一句爱情的誓言,又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大伢毕竟还是一个不能摆脱世俗的穷酸秀才,兰芝亦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虽然经历了风雨的洗礼,他们因为兰芝的劫后余生变得彼此更加地忠贞,但他们真的有可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吗?世俗的束缚、世态的炎凉,真的可以让他们摆脱重重地阻碍而从此在一起吗?我不得而知。
    但,我想用我手中的笔来续写他们的故事、来证明爱的真谛,来证明真爱是无悔的!于是,我决定写点东西。不仅是为了大伢与邵兰芝,也为了世间所有有情的人们。
    这篇《四季情缘》的姊妹篇,本来当初的打算是不会带有情色成份的,但是为了尊重《四季情缘》的原作者,所以会带有一点点的情色成份,也将会是一个鉴证“真爱无悔”的续作、是一篇诠释两代人恩怨纠葛的姊妹篇。之所以将《四季恋歌》写成是《四季情缘》的姊妹篇,因为她不能算正统的续篇;但若写一个全新的故事,又不能令我对兰芝这个人物完全的释怀。所以说,《四季恋歌》将会是一篇承上启下的文章,我将会用我全部的情感来诠释这篇《四季恋歌》,也会用用我全部的热情,来诠释爱情的真谛……
烟雨星痕写於二零零八年三月三日午时
[ 本帖最后由 烟雨星痕 于 2008-8-10 18:4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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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30 17:58:58 | 只看该作者
烟雨兄弟的文章终于来了!
可惜我没看过,不然还可以讨论一下.
等0505老大加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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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30 17:59:32 | 只看该作者
推荐法师兄弟去看一看这篇《四季情缘》,其间的情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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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4-5-30 18:00:04 | 只看该作者
很有诗意的一书,很有诗意的一评!
我也喜欢這些直敲心灵的小说,毕竟为淫而淫的只能带给读书感官上的快感。
但有点不太肯定,女角是被表哥沾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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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30 18:00:52 | 只看该作者
那一瞬间,仿佛被击碎了什么,兰芝怔了片刻,紧抓着我前襟伏在我怀里泣不成声:“没有忘,我……我没有忘,哥哥,我都……都和你说……”
    坐在溪边石上,兰芝将这几天来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全都说给我听,经过了几天的困惑,我也终于了解到事情的原委。
    回乡祭母的邵家父女本来一切顺利,回程中却巧遇也来祭拜的兰芝舅家人,盛情难却之下,邵先生只得答应去庄上盘桓几日,谁料这一住便生出事来。
    那个大少爷,也就是兰芝的表哥,见兰芝生得美貌,起了歹意。席间假意劝酒灌翻了邵先生,弄了截迷香,当夜就摸进房内将兰芝玷污,之后又以名节和父亲的生命相胁,连吓带骗让兰芝不敢声张。
    “回来之后,我也想过一死了之,又……又担心老父年迈,无人照料,”将胸中苦水倒出,兰芝的哭声愈加凄切,“再后来,你来寻我,我……我又怎能以污浊之身事你?才砌词推托再三,直到……直到今天被你……被你拦下。”
    “我……我要杀了那个畜生!”我捏紧了拳头,牙根咬得格格作响。
    “不,不,”兰芝一脸惊惶,扯着我的衣袖,“他家财雄势大,你……这万万不可……”
    “那你就白白让他欺辱了不成?”我像只暴怒的雄狮。
    “许是我命该如此,”兰芝止了抽泣,哽咽着说着她的身世,“我……我本就是个苦命女子,五岁时便死了娘亲。爹体弱多病,带着我颠沛流离,好容易安顿下来,本指着父女相依为命,再找个能给我爹送终的人。如今……如今又被人污了身子,恐怕……恐怕……”
    我心头“格登”一下,是呀,知道了这事后,今后的我们俩该如何自处呢?我母通情达理,我父尊师重道,邵先生对我又最为疼爱,我原本一直认为,只要我和兰芝两情相悦,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阻碍,可是……
    女子一旦失了贞节,可是比丢了性命更可怕的事。这事又不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旦漏了风,光是闲言碎语和背后指指戳戳的目光,就能让人生不如死。俗礼如刀,刀可是会要人命的。
    就算我不介意,爹呢?娘呢?覃弟呢?今后叫他们还怎么在乡人面前抬起头来?而且,扪心自问,我真的能毫无芥蒂地面对吗?我还会像从前一样对待兰芝吗?那个纯洁无瑕的兰芝……心乱如麻,抬头恰好对上了兰芝哀怜的目光,想来我此时的眼神一定也是紊乱且迷惘的吧?
    冰雪聪明的兰芝,当下便明白了我的心意,俏脸全无血色:“哥哥,我现下已非清白之躯,若再和你在一起,没来由污了你的声名。你……你便……便将我忘了吧……”
    转身跑开。
    我伸手去拉,手却僵在半空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她跑远。
------------------以上引自《四季情缘》原文------------------------------
大伢的表现,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兰芝的感情。她现在正在极度地痛心与彷徨中。为什么那么多的世俗人受传统礼教的约束?又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始乱终弃的人存在?
女子在古代是没有任何社会地位的,这就注定了她们悲惨的人生命运。
不过,大伢又是有良心的。他是真心喜欢兰芝的。如果说大伢救下兰芝是命运之神眷顾的话,那么大伢的觉醒则是他本人良心的发现,也是他对于传统礼教的一种质疑。
兰芝又是幸运的。因为她真的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即便有些迂腐,但该明白的时候就会明白,兰芝因此躲过一劫,他们彼此间的感情又深了一层。
[ 本帖最后由 烟雨星痕 于 2008-3-13 19:5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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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30 18:01:41 | 只看该作者
【故事背景】
    因为《四季恋歌》乃是《四季情缘》的姊妹篇,她不仅仅是《四季情缘》的正统续篇。在《四季情缘》的基础上,《四季恋歌》增加了与大伢和邵兰芝同时代的一对少年男女恋人,以及大伢的弟弟以及他们的后代——儿子毛皓然及女儿邵雨晴等人物的故事。故《四季恋歌》叙述的将会是两代人、五对生在不同时代、不同家庭背景中的少男少女的恩怨纠葛。
    故事会继续以大伢与邵兰芝及他们周围的人们为主线展开剧情叙述,而在他们的身边又将会新出现一对少年男女,而围绕着四个年轻人发生的情感纠葛,将会是《四季恋歌》中楔子、《春之烟》以及《夏之雨》三部分所主要叙述的故事。
    而《四季恋歌》的后半部分,即《秋之恋》和《冬之痕》,则主要围绕着大伢的弟弟——“覃弟”和女主角“许苑”、大伢与邵兰芝之女邵雨晴和进步青年“陈天伟”以及大伢与邵兰芝之子毛皓然和女主角“海玉”三对年轻人的爱恨情仇、人生观和价值观,以及他们对于当时社会的不同认知、不同抉择为主线,谱写出了一曲在当时社会背景下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与凄美的爱情篇章。
【人设】
毛颖元——即《四季情缘》中的男主角“事儿哥”大伢儿,《四季恋歌》前半部分的男主角,时年16-17岁。
邵兰芝——《四季情缘》中的女主角,《四季恋歌》前半部分的女主角,时年15-16岁。
许默——《四季恋歌》中前半部分的男主角之一,原为郑筠家教书先生之子,后与郑筠私奔来投邵兰芝,时年17岁。
郑筠——《四季恋歌》中前半部分的女主角之一。郑家就是邵兰芝的娘舅家,郑筠算是邵兰芝的表妹,比兰芝小几个月,时年15-16岁。
毛颖覃——即《四季情缘》中大伢儿的弟弟覃弟,《四季恋歌》后半部分的男主角之一。在《四季恋歌》前半部分偶有出场,时年4岁;《四季恋歌》后半部分时年20岁。
许苑——《四季恋歌》后半部分的女主角之一,许默与郑筠之女,时年15岁。
毛皓然——《四季恋歌》后半部分的男主角之一,大伢儿与邵兰芝之子,时年16岁。
邵雨晴——《四季恋歌》后半部分的女主角之一,大伢儿与邵兰芝之女,时年15岁。
陈天伟——《四季恋歌》后半部分的男主角之一,时年19岁。
海玉——《四季恋歌》后半部分的女主角之一,渔家之女,时年15岁。
[ 本帖最后由 烟雨星痕 于 2008-3-13 19:5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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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30 18:02:14 | 只看该作者
【附录:时代背景大事记】
【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
美国国会通过庚款办学提案
  光绪三十二年(1906),曾在中国从事传教、经商达三十年的美国人史密斯,面谒美国总统罗斯福,力陈将庚子赔款的一部分退还中国,用来培植中国留学生,会获得极大的好处。次年(1907)史密斯写的《今日的中国与美国》一书出版,开宗明义第一章就是“美国在中国的机会与责任”,极力鼓吹吸引中国留学生到美国是“当务之急”,不可忽视。美国伊里诺大学校长詹姆士竭力赞助史密斯,在其给罗斯福的备忘录中说:“如果美国在三十年以前,已经做到把中国留学生潮流引向这一个国家来,使这潮流扩大,那么,我们现在一定能够使用最圆满与最巧妙的方式,而控制中国的发展,使用从知识与精神上支配中国领袖的方式。”詹姆士还对于日本、欧洲已有很多的中国留学生,表示十分焦急。他的结论是:“为了扩张精神上的影响而花些钱,即便只从物质意义上说,也能够比用别的方法收获得更多,商业追随精神上支配,是比军旗更为可靠。”他们的建议得到美国一批议员的支持,他们共同提出一项议案,要求退还大部分庚子赔款,作为中国向美国派遣留学生经费。光绪三十四年(1908)四月二十六日,美国国会正式通过了这个议案,并决定从决定(1909)起,逐年拨款资助中国派留美学生。
预备立宪公会请速开国会
  光绪三十三年(1907)秋,湖南绅士熊范舆首先上书请开国会。随后,雷光宇以全湘士民名义上书,预备立宪公会成员翰林院侍讲学士朱福诜专折上奏,皆力陈开国会之必要。一时间,国会总量成社会热门话题。立宪派多主张于两三年内即开国会。光绪三十四年(1908)五月,预备立宪公会副会长张謇以预备立宪公会名义,致函湖南宪政公会、湖北宪政筹备会、广东自治会及河南、直隶、山西、安徽、四川、贵州等省立宪派头面人物,商约齐集北京,恳请清政府速开国会。六月初,预备立宪公会会长郑孝胥、副会长张謇、汤寿潜等又两次发出请开国会电,谓“今日时局,外忧内患,乘机并发,必有旋乾转坤之举,使举国人心思耳目,皆受摄以归于一途,则忧患可以潜弥,富强可以徐图......决开国会,以两年为限”。从此揭开大规模速开国会请愿活动序幕。
清政府颁布《各省咨议局章程》
  光绪三十四年(1908)六月二十四日,清政府批准了宪政编查馆拟定的《各省咨议局章程及议员选举章程》,诏令“即着各省督抚迅速举办,实力奉行,自奉到章程之日起,限一年内一律办齐”。《各省咨议局章程及议员选举章程》规定:“咨议局钦遵谕旨,为各省采取舆论之地,以指通省利病,筹计地方治安为宗旨。”咨议局通过的议案,需报该省督抚认可,才能生效。如被认为“一、所决事件有轻蔑朝廷情形者;二、有妨碍国家治安者;……‘督抚有权’奏请解散”咨议局。章程颁布后,各省立宪派均忙于张罗咨议局议员选举活动,暂时把请开国会事搁置一边。至宣统元年(1900)秋,各省咨议局先后建立,议长大多为各省绅商教育界较有声望的立宪派人士。
各省代表赴京请开国会
  光绪三十四年(1908)六月初,预备立宪公会会长郑孝胥、副会长张謇、汤寿潜电请召开国会后,各省绅、商、学界代表纷纷赴京,请速开国会。先是湖南代表到京,催问都察院何以不将雷光宇以全湘士民名义写的请愿书转递清朝廷。随后,河南、江苏、安徽请愿代表联翩而至,一封封请愿书投进都察院。清政府于七月十七日查禁积极鼓动开国会请愿的政愿社,严拿其成员,企图杀一儆百,但京师请愿人员更是络绎不绝。七月中下旬,直隶、京师、八旗代表连日上书。吉林、山东代表接踵进京。在京已递请愿书的各省代表,又联合上书宪政编查馆。此后,山西、浙江代表也到北京,在京山西籍官员驱车乘轿往正阳门车站迎接本省代表,声势颇大,哄动京师。湖广总督陈夔龙、两江总督端方、清驻德公使孙宝琦等也先后上奏清廷,请开国会,或者速定开国会的期限,以免人心沸腾。
清政府颁布《钦定宪法大纲》
  光绪三十四年(1908)六七月间,各省绅、商、学界代表、预备立宪公会成员纷纷到京请速开国会,外省部分封疆大吏也具奏附和,清统治者被迫于八月初一日,颁布《钦定宪法大纲》,核准宪政编查馆拟定的九年为期,逐年筹备宪政,期满召开国会的方案,以此平息一浪高过一浪的速开国会请愿。这个大纲的主旨,并不是赋予臣民参与政治活动的权力,而是以根本大法的形式,确立至高无上的君权。在大纲中明文规定“大清皇帝统治大清帝国,万世一系,永远尊戴”;“君上神圣尊严,不可侵犯”;皇帝总揽国家立法、行政、司法大权;统率陆海军;亲自裁决对外宣战、媾和、签订条约等外资事项,议院不得议决或参预等等。实质是假立宪之名,强迫国民继续忍受君主专制制度。
慈禧太后、光绪皇帝相继病死
  光绪三十四年(1908)三月以后,自戊戌变法失败即丧失权柄与自由的光绪皇帝,因长期抑郁寡欢,且一直患有痨瘵痼症,病情日趋恶化,终于当年十月二十一日心力衰竭而亡。当年九、十月间,慈禧太后亦有咳嗽、肋痛、口渴、舌干及肢体软倦无力等症。光绪皇帝病逝之后,慈禧太后开始不思饮食,翌日午时,太后方饭,忽然晕去,为时甚久。醒后,太后自知末日将至,遂急召光绪皇后、监国摄政王,重新发布懿旨,赋予摄政王载沣有裁定政事之权。末刻,慈禧太后死于中海仪鸾殿。
溥仪登基  
  光绪三十四年(1908)十月中旬,光绪皇帝病入膏肓,御医已下“恐将猝脱”诊断。慈禧太后遂于福昌殿召见军机大臣张之洞、世续、醇亲王载沣商议立嗣。慈禧太后欲立溥仪继嗣,其生父载沣为监国摄政王。张、世怕出现光绪皇后垂帘听政局面,主径立载沣。慈禧太后以为同治、光绪已是兄弟相继,再立载沣,三代均兄弟传承,史无前例,定立溥仪。二十日,正式谕诏载沣为监国摄政王,其子溥仪入宫读书。二十一日,光绪皇帝死于瀛台涵元殿,慈禧太后颁懿旨以溥仪为嗣皇帝。次日,慈禧太后亦病死。二十五日,载沣等定建元年号为宣统。十一月初九日,举行溥仪登基大典。先由载沣抱着在中和殿接受侍卫大臣们叩拜;续而由载沣扶着坐在太和殿龙椅上接受文武百官朝贺,定明年为宣统元年。
袁世凯罢职回籍
  光绪三十四年(1908)十二月十八日,清廷颁布谕旨,罢袁世凯职,命其回籍养病。庚子之役后,袁世凯屡获升迁,并通过训练新军,开办军事学堂,使京畿一带六镇新军都控制在他的亲信党徒中,同时袁买通权臣奕劻,巴结慈禧太后,逐渐成为政治上炙手可热的人物。立宪运动声势日涨之时,袁又观测风向,附和立宪。清政府宣示改革官制之后,觊觎内阁副总理地位,企图进一步左右朝政。袁氏所作所为,引起朝廷内守旧派的不满,也深为满族王公贵族的忌恨,溥伟、载沣、载泽、铁良、良弼、善耆等少壮贵胄,更急于削弱袁世凯权势,将国家政权集中在自己手中。光绪皇帝、慈禧太后相继死后,少壮贵胄们便迫不急待地要将坐拥重兵,勾通宫闱的袁世凯锄掉。载沣、载伟、载泽等本欲将袁杀銕,但奕劻、世续、张之洞等军机大臣力言不可,认为如此作法,可能导致北洋军被逼采取行动,祸起萧穑;西方列强也将出面干预。于是,十二月十八日清廷发布谕诏,谓“袁世凯现患足疾,步履维艰,难胜职任”。命其“回籍养病”。谕诏下发当日早晨,袁氏已知罢斥经过,异常惊恐,怕还有后命,慌忙由张怀芝保驾,微服逃到天津直隶总督杨士骧处。后经奕劻、世续等能风,保其无事,才返京晋见摄政王,“谢恩”辞行。二十二日,袁仓皇出京,先在河南卫辉住数月,后于宣统元年(1909)四月迁到京汉铁路经过的彰德,购下原天津盐商何炳莹一座别墅,改建扩充,定名养寿园居住。他在园中安设了电报房中,与亲信党徒保持联系,并写下“楼小能容膝、檐高与老树齐,开轩平北疛,翻觉太行”一诗,窥测时机,准备东山再起。
清政府颁布《调整户口章程》
  光绪三十四年(1908)十二月初十日,清政府颁布《调整户口章程》十一章四十条,对全国人口地普查,经一年多调查统计,清政府于宣统二年(1910)六月公布了人口普查结果,当时全国人口为三亿二千零六十一万。

【民国十三年•1924年】
    1月初,中共中央和社会主义青年团中央在上海举行联席会议,讨论国民党改组问题。陈独秀、瞿秋白和共产国际代表鲍罗廷出席了会议。
    1月20日至30日,在孙中山主持下,中国国民党在广州举行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大会通过了有共产党人参加起草的、以反帝反封建为主要内容的宣言,确定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从而把旧三民主义发展为新三民主义。大会选举有李大钊、谭平山、毛泽东、林伯渠、瞿秋白等10名共产党员为委员和候补委员的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接着又改组国民党中央党部,共产党人担任了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和农民部的部长,工人部实际上也由共产党员领导。随后,全国大部分地区以共产党员和国民党左派为骨干改组或建立了各级国民党党部。这样,国民党就由资产阶级性的政党开始转变为工人、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民主革命联盟。大会讨论《中国国民党章程》时,国民党右派分子方瑞麟等反对共产党员“跨党”,主张《章程》中增加一条“本党党员不得加入本党”。李大钊当即发言驳斥,严正指出:“我等之加入本党,是为有所贡献于本党以贡献于国民革命的事业而来的,断乎不是为取巧讨便宜、借国民党的名义作共产党的运动而来的”,“我们来参加本党而兼跨固有的党籍是光明正大的行为”。李大钊的声明举起孙中山联共政策的旗帜,严正地表明共产党员参加国民党的原则立场。他的发言得到廖仲恺等大多数代表的支持,否决了右派的提案。
    2月,中国共产党召开三届二次执行委员会会议,通过了《同志们在国民党工作及态度决议案》。决议说:共产党人对国民党中的“极腐败的分子,亦宜取敬而远之的态度,须努力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决议中关于共产党对待国民党右派的态度,实际上是主张调和、退让;关于共产党的活动,主张“一切工作归国民党”。这些主张,助长了党的工作中右的偏差的发展。月底,李大钊从广州回到北京,担任国民党北方地区的领导工作。
    3月27日——县知事公署训令:凡适宜改水田的耕地,竭力提倡改种水稻。
    4月3日——鸭、浑两江水上警察第三局由临江移防长白。
    5月5日,设立在黄埔的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第一期学员开始入学。6月16日,黄埔军校正式举行开学典礼。孙中山兼任军校总理,廖仲恺任校党代表,蒋介石任校长。周恩来、恽代英、肖楚女、熊雄、聂荣臻等共产党人先后在该校担任政治领导工作以及其他工作。中国共产党还从各地选派党团员和革命青年到军校学习,其中许多人成为军校的骨干。黄埔军校是苏联和中国共产党帮助孙中山建立的训练革命军官的学校,是一所国共合作的学校,为革命军队培养了大批军官。
    5月10日至15日,中共中央执行委员会扩大会议在上海召开。会议肯定了国共合作5个月以来的成绩,指出了国共合作实现以后共产党内出现的右倾偏向,认为“只有发动工人参加斗争,防止资产阶级的妥协性,民族解放才能彻底”。这次中央扩大会议提出共产党员在国民党内外的复杂环境中,要认识巩固我们党的重要。会议强调要坚持国民党一大宣言中的革命政纲,以这个政纲作为标准来正确对待国民党左右派之间的斗争,以经常地普遍地宣传和实行这个政纲来扩大国民党组织,加强左派,削弱右派,并批评前一段工作中对两派采取调和政策的错误。会议提出共产党自身教育工作和组织工作的重要性,要求在产业工人中大力发展共产党的组织,批评前一段“没有十分努力去吸收工人”的错误,并制定了加强党的工作的具体措施。会议指出,产业工人是共产党的阶级基础,建立和扩大工会的组织,发展劳动运动,是我们党的最重要的任务。会议还按照不同情况,对在工会运动方面如何帮助国民党作出一些具体规定。这次会议,对于纠正党在前一时期工作中的右倾偏向,坚持党在统一战线中的独立性,正确处理同国民党左派和右派的关系,加强党的自身建设,都有着积极的意义。会议根据同国民党右派争夺工人运动领导权的复杂情况,适当调整了党的工会活动和产业工人加入国民党的政策,使党在开展独立活动时不至受过分的束缚,能够保持有灵活机动的余地。
    6月17日至7月8日,共产国际召开第五次代表大会。中国共产党代表李大钊、王荷波、彭述之、刘清扬出席了大会。大会强调了殖民地国家的统一战线问题,指出在同上层谈判时,共产党必须保持彻底而绝对的独立性。大会批判了统一战线工作中“左”的和右的机会主义倾向。李大钊在讨论民族和殖民地问题时作了发言,介绍了外国帝国主义在中国的活动以及中国民族运动的发展情况。
    7月3日,第一届农民运动讲习所在广州正式开学。在共产党人的主持下,农讲所至1925年12月连续举办了五届,彭湃、阮啸仙、罗绮园、谭植棠分别担任各届农讲所主任,为广东及附近省区共训练了农运骨干450多人。
    7月15日,广州沙面数千工人举行罢工,反对英、法帝国主义“不准中国人自由出入租界”的“新警律”。罢工坚持一个多月,取得胜利。广州工人乘胜组织工团军。
    7月24日——县设简易师范学校1所,李宝信任校长。
    7月——陆军七旅三十五团三营九连来县换防。
    8月,广东农民运动有了发展,开始组织农民自卫军。
    9月10日,中国共产党发表第三次对时局的主张,号召反对帝国主义,推翻直系军阀的统治。
    9月——奉省警务处、保甲总办公所训令,县知事公署挑选精壮警甲160名,编为4个临时游击队,翌年3月撤销。
    10月,在中国共产党和工农群众的推动下,孙中山依靠黄埔军校校军,联合工农武装和其他军队,镇压了英国买办陈廉伯率领的商团的反革命叛乱,给予帝国主义和地主买办阶级以有力的打击,使广东革命局势转危为安。
    10月23日,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囚禁曹锟,推翻曹锟、吴佩孚的北京政府,皖系军阀段祺瑞任临时执政。冯玉祥将所部改称国民军,同情广东革命政府,并电邀孙中山北上,共商和平统一大业。
    11月8日——境内7所韩侨私塾解散,并入韩侨正蒙学校。
    11月10日,孙中山在中国共产党的支持下决定北上,争取国家的和平统一,并发表《北上宣言》,提出召开国民会议和废除不平等条约两大主张。
    11月19日,中国共产党发表第四次对时局的主张,号召全国人民团结起来,努力促进国民会议的召开。到年底,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个声势浩大的国民会议运动。这样,“二七惨案”以后处于低落状态的群众运动又开始复兴,预示着大革命的高潮即将到来。
    11月22日——东近道尹兼奉天省东边道区戒严司令部邴克庄,按照日本照会下令长白县知事“严密查防韩党”。
    11月——八道沟大马宗沟反日武装150余人与抚松县反日武装60余人,联合攻打朝鲜厚昌郡警察署。同时,反日武装小部队还攻打了朝鲜三水郡好仁面警察驻在所。
    11月,中共广东区委和周恩来在取得孙中山同意之后,从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生中抽调部分党团员担任骨干,组建大元帅大本营铁甲车队。这是一支实际上由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的革命武装。
    12月1日——股匪“仁义”、“平推”匪徒60余人,窜入八道沟陈子鑫木厂勒捐。境内有磨房15家、油房8家、铁匠炉12家,其它杂业50家,工人250名。同年,该木厂还受到股匪“战九省”、“铁梁”、“靠山”、“满天红”的袭扰。
    12月12日,广东省广宁农会在彭湃和周其鉴的领导下,发动农民开展减租运动,遭到地主武装的破坏。广东革命政府派铁甲车队前往广宁支持农民的减租斗争,得到广大农民的欢迎。
*注:以上内容转自网络上相关年份大事记。
[ 本帖最后由 烟雨星痕 于 2008-3-13 19: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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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30 18:03:08 | 只看该作者
楔    子
“烟悠悠兮盼日出,水荡漾兮倩影独;远乡清幽兮自悲泣,觅知音兮叹虚无。
    雨朦朦兮宿草庐,夜品箫兮呓天鹄;美梦渐远兮亦才尽,意苍茫兮中道殂。”
    遥望着家乡的袅袅青烟,陪伴着碧水中孤独的倒影。在清幽的环境中自怨自怜,连想找人倾诉也变得遥不可及。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得不夜宿草庐。皎洁的月光下边吹着细萧,边细细地品味那种哀伤的韵味。朦胧间,却仿佛呓语般地梦到了洁白的天鹅在月光下曼舞。随着美梦渐行渐远,才智亦即将逝去。情之千殇、意之苍茫,让我漫长的人生之路就此终结……
    月光还是那么的皎洁,窗外白皑皑的一片,时不时地还从房前的大树上落下零零星星的积雪;草堂内的柴炉中时不时地响起 “劈哩啪啦”的柴火的爆裂声,而房间正中,坐着一位身着孝服、面容姣好但面色略显苍白的少女。她十五六岁光景,正手托香腮望着素白的蜡烛怔怔地发呆。
    草堂外静的出奇,连枝丫上落下积雪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方才的歌声就是出自她的口中。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暗自想:也许我的命运真的如曲中所说的那样,会‘美梦渐远兮亦才尽,意苍茫兮中道殂。’吧……
    正在这时,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那少女身子一颤,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奔出了草堂。
    伴随着急促地呼吸声以及“沙沙”的脚步踏雪声,一个身着厚厚的粗布长衫的少年男子来到了少女的近前。少年十六七岁年纪,长的浓眉大眼;一张国字脸上一对明眸烁烁有光。
    那少年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少女近前。少女却顾不得别的,一下子便扑到了那少年的怀里,轻轻地饮泣起来:“呜呜……事儿哥,你……你总算来了……”那名唤作“事儿哥”的少年轻轻地拍着少女的肩,轻声道:“咳,兰芝……一日不见,想我了吧……怎么?又想起先生了?来,外头冷,我们进去说吧!”说罢搂着怀中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猫儿进了草堂。
    这名少年正是大伢儿毛颖元,而身着孝服的少女,则是邵先生的爱女邵兰芝。
    两个月前,邵先生因为兰芝失身之事急怒攻心而撒手人寰,留下了孤苦无依的兰芝一人。兰芝绝望之下顿失生念,她本欲寻死,却被及时赶到的颖元救下。二人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互吐心事,彼此相爱的两颗心更紧密地连在了一起。
    起先的几日,兰芝一直住在颖元家。毛父及毛氏对兰芝关爱有加,并颇为痛惜她的弃世之举,弄的兰芝双眼含泪、泣不成声。二老见楚楚可怜的兰芝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也不便再深责。隔天颖元因急事外出,精神略好的兰芝便下地默默地帮毛氏做家务:挑水、做饭、陪小颖覃玩耍……毛父母嘴上虽不说,但心里着实是喜欢极了这个姑娘。
    兰芝深知自己还有孝未守,而且自己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她担心总住在心上人家里会招来别人的非议,故待精神与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后便执意要到村外草堂去守孝。颖元虽然不舍得,但出于对恩师的怀念之情,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兰芝在草堂里斋戒守孝,每日来探望她,便成了颖元必行之事。无论有事无事、事急事缓,他总是来陪兰芝谈天说地,以解她的忧思。颖元虽然担心爱人的身子,但受礼教的约束,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大鱼大肉往草堂送吃食——即便他想偷偷带一些荤腥给兰芝补身子,却也是被爹娘臭骂一顿而作罢。
    今日实是因为颖元家里有急事,待到傍晚才回到了家。他心急如焚地扔下东西,顾不得喘口气便奔向了村外的草堂去见兰芝。
    於是就这样,光绪三十三年冬季夜晚的这次相遇,注定了颖元与邵兰芝的不解之缘,拉开了毛家两代人忧国忧民的壮志豪情的序幕、也书写了一曲令人荡气回肠的凄美哀婉的四季恋歌。
    颖元望着兰芝的背影,她还是两个月来一直的装束:头上除了插着一朵白色的兰花外,并无任何饰物;原来那一对麻花辫儿被兰芝解开了,用白头绳将漆黑的头发束成了一个马尾辫儿搭在身前;原来那张红扑扑的瓜子儿脸略显苍白,脸上极其落寞,尽显苍桑之感;她一身素白的孝服一尘不染,连那对穿着白罗袜的小脚儿,也不再穿那双水红色的绣着一对飞燕的绣鞋,而是换成了一双黑色的圆口布鞋。颖元看到原先一个活泼天真的兰芝、一个虽然贫困但最喜鲜艳色彩的兰芝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心里大大地叹了口气。她的父亲邵先生的逝世,对于柔弱的兰芝来讲,是一个无法弥补的心灵创伤、是她心底永远的一个伤痛。
    二人走进了草堂坐了下来,兰芝便迫不及待地向心上人大吐苦水,仿佛二人隔了许多年未见一样——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颖元似笑非笑地边听边盯着兰芝看,仿佛在这一刻时间似凝结般静止了下来。
    兰芝说着说着,发现颖元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脸上浮现出了两片淡淡的红云。她嗔道:“喂……事儿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人家说话啊?人家脸上沾上什么东西啦?干……干嘛盯着我的脸看个不停嘛……”颖元惊觉,讪讪地笑道:“没什么啦,只是一天都没能来看你,我怎么觉得我的小宝贝儿这么地百看不厌呢?”兰芝听罢大羞,脸像红布一般,狠狠地白了颖元一眼。但在她的心底,听到心上人的话却无意于蜜里调油一般。
    颖元冲着兰芝神秘地一笑,说道:“你猜我今天给你带什么过来了?”兰芝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事儿哥你带什么了?”颖元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布包,打开布包后,里面放着一个装饰得颇为精致的锦盒。他小心翼翼地把锦盒放在了桌子上,说道:“今天我去县城买春种的时候,恰逢冬市一家手饰摊减价,我一眼便看中了这个就买了下来。”说罢轻轻打开了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顶头儿镶有兰花装饰的钗子。
    颖元拿起钗子,起身走到兰芝身后,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女孩儿家还是要打扮打扮的,来,我给你戴上。”兰芝红着眼睛,哽咽地说道:“事儿哥……谢谢你……我……”给兰芝插上钗子后,颖元轻轻按住了兰芝的小嘴,情不自禁地在她香腮上一吻道:“什么都别说了……看到你不开心,先生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心安的……你还有我啊,我答应过你的,待你守孝期满,便娶你过门的。你是我的爱妻,这一生一世我都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痛……相信我,兰芝!”
    晶莹的泪滴,从一对妙目中流了下来,滴落到了桌子上。
    兰芝起身,伏在颖元的肩膀上泣道:“事儿哥,我信……我是你的,我是你的兰芝啊!”颖元血往上涌,当时便要将兰芝抱到床上云雨一翻。但此时此景之下,让他不得不强自按捺住自己的情感。兰芝似乎看穿了颖元的心思,红着脸轻声道:“事儿哥……现……现下不成的……我还有孝在身。等……等来年我嫁给了你,一定好好做你的妻子,侍候公婆、给你……给你生儿育女……”说到最后细若蚊音,红着脸低下头害起臊来。颖元心里一动,点点头道:“嗯……我的好兰芝,我们一定会幸福的!”说罢紧紧地搂住兰芝,陶醉在二人世界中……
    冬季的乡村,虽然没有县城的车水马龙、没有人群的熙熙嚷嚷,但是她有她的绝妙之处:冬季的乡村银装素裹,极富乡村色彩的房屋布局、民风朴素的乡村老少、袅袅的炊烟、朦胧的群山、动听的山歌……一切的一切,构成一幅如诗如画的清幽丹青,着实令人着迷其中。
    冬季的乡村是寒冷的。由于被大雪覆盖,冬季实际上各家各户均闲来无事。于是串门子的、唠嗑的、喂牲口的、打农具的……个个憧憬来年能有个好收成。
    “大伢,大伢!臭小子,给俺起来!都日上三竿了,让老子白养你啊!”父亲低沉且浑厚的声音从堂屋穿过小院直飞进颖元的耳朵里。
    “喔……喊什么喊嘛……”颖元强自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嘟囔着,“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又不是去县城,连个懒觉都不让人睡啊……”
    “臭小子,还不起是不是?别以为读了几天圣贤书就了不得了,找挨老子鞋底子是不是?”毛父见东屋没动静,暴怒着从堂屋里飞奔出来,指着东屋暴跳如雷地喊道。
    “是是是……我马上就起啊……”听到父亲的怒吼,颖元不敢在赖床了。他起身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衣服鞋子,慌乱地跑出了屋来到父亲面前,一脸怔忡地望着父亲。
    见颖元出来,毛父面色稍缓。他蹲在了地上,在地上不断地敲打着手里的烟袋锅子。
    “大伢啊,你今年多大了?”
    冷不丁的这句问话,让颖元有些不知所措。
    “十六了……转过年就十七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颖元奇怪地问道。
    又是一阵的沉默。
    片刻后,毛父站起了身来说道:“伢儿啊,以前让你读书是为了将来能有个用武之地好能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惜现在时局不稳,听说……”父亲压低了声音续道:“听说皇上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咱们大清国……唉……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立业定定心了。将来找份差事,也不用像你爹一样,一辈子就是个穷种地的,没个出息!”
    颖元心里“格登”一下——他不仅仅是吃惊一向不问世事的父亲怎么会知道当今的时局,更重要的是父亲居然早不提晚不提,偏在这个时候提什么成家的事。他心中有鬼地说道:“爹,我还小,不想那么早就……”
    “啪!”颖元话没说完,毛父早一巴掌掴了过去。
    “爹?!你这是……”被打了一巴掌的颖元,捂着火辣辣的右颊满脸不解的望着父亲。
    毛父脸上微微扭曲了一下,显是后悔方才的举动。他干咳了一声,用那满是厚茧的手轻轻地抚了抚颖元的右颊,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啊,不是爹为难你。难道你真没看出来兰丫头对你的情意?你以为你做的好事你爹你姆妈不知道?!若等兰丫头肚子大起来,你又没娶人家,可教她怎么活?事情如果张扬出去,你让你爹这张老脸往哪放?!你难道要让邵夫子在天之灵都得不到安息吗?”
    颖元像是被捉了鬼般抬不起头来,嗫嚅道:“爹……你们二老是怎么知道的……”
    毛父冷哼了几声道:“我是你爹、她是你姆妈!你从小又有几件事能瞒的过我们?”说罢叹了口气,续道:“伢儿啊,我和你姆妈商量过了。许是你俩上辈子有缘,我们也着实是喜欢兰丫头这闺女,若你能娶她过门,也了了我们俩的一桩心事。再者,邵夫子与你有授业之恩,恩同再造;你又是他生平最得意的门生,如果我们两家能结为亲家,也好好让兰丫头管管你!”
    听了毛父的话,颖元心里着实地感动。他吐了吐舌头道:“我还以为你们二老不一定会同意我娶兰芝呢……可是兰芝正在守孝啊?这时候毕竟不能强迫她上花轿吧?”
    毛父深吸了口烟,说道:“你姆妈已经托过王婶去合你俩的八字儿,说是你们真是天作地造的一对儿。现在兰丫头正在守孝,我们可以先去托媒人下娉定了终身大事,待来年守孝期满,你便可以娶兰丫头过门了……到是兰丫头自己,不知道她现下是什么个心思。所以今天你姆妈给你准备了点小点心,你带上去找兰丫头,一是去拜祭一下邵夫子,二是去探探那孩子的口风……”
    “哎!那我现在就去!”颖元飞奔进了堂屋,从桌子上拿起了毛氏准备好的东西就直奔村外草堂而去。
    “喂,傻小子!别忘了带个好给兰芝啊!”毛氏追出了大门口高喊道。
    “知道了,姆妈!你就放心吧!”颖元头也不回地答道。
    “孩子他妈,看把这孩子给乐的……呵呵!”毛父乐呵呵地说道。
    “可不?哎呀,兰芝这孩子我看着就打心里头喜欢,这要是真进了门子,我也就放心了!”毛氏眼望着颖元远去的背影,无限感慨的说道。
    颖元提着装有香烛纸钱以及小点心的竹篮子,哼着小曲一路小跑地奔往村外草堂。他人虽然在走路,可是心却早已经飞到了兰芝身边,迫不及待地想将毛父和毛氏的这个决定告诉她。
    路过村旁小酒馆的时候,颖元看到大师父福伯正在切着满案的熟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上前打招呼:“福伯,支会店家一声,给切二两猪头肉,再打一壶绍兴酒。”
    福伯抬起头见是颖元,乐呵呵地笑道:“哟,大才子这是干什么去啊?又去给邵夫子上香?还是去看兰丫头啊?呵呵,你小子到也真是个有良心的孩子,记得多陪陪兰丫头啊~”
    颖元给他说中了心事,不禁面孔有些发烧,催促道:“行啦福伯,您咋也学的这么唠唠叨叨个没完啊!快帮我去切肉打酒吧,我还得赶路呢!”
    福伯放下手中的刀,用沾满油的手勺了一下颖元的脑袋,笑骂道:“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嫌弃起你福伯来了?好了好了,我这就去总行了吧?”说罢乐呵呵地走进小酒馆内去打酒,又切了二两猪头肉递给了颖元。颖元接过东西付了钱,又一路小跑地奔村外而去。福伯看着他的背影,乐呵呵地道:“这个臭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啊!唉!”
    颖元快步地来到草堂内,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叫道:“兰芝,兰芝快出来啊,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啊!”
    没人应声。
    颖元又叫了数声,还是没有应声,他不由得精神紧张了起来。
    颖元奔出草堂,四下张望,喊道:“兰芝、兰芝你在哪里啊!快出来啊,事儿哥来看你了!”
    “是……是事儿哥吗?”一个虚弱的女声从草堂后面传了出来。
    颖元听到是兰芝的声音,喊道:“是我,兰芝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的,事儿哥。你……你过来帮我一下……”兰芝有气无力地答道。
    颖元慌忙绕到了草堂后。
    只见兰芝跪在草堂后邵夫子的衣冠冢旁,左手扶着腰,右手搀着石碑,正吃力地想起身。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上,可是她怎么也站不起身来。
    颖元三步并做两步地来到近前,将兰芝轻轻地搀扶了起来。他将她扶进了草堂坐下,关心地问道:“兰芝,你这是怎么了?”
    兰芝小脸煞白,不住地喘着粗气,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什么的事儿哥。我今儿早起来想去拜祭拜祭父亲,去除除草、扫扫墓什么的。结果都做完了想跪下磕几个头,听到你喊我,却怎么也起不来身子……想是这些日偶感了风寒……”
    “偶感了风寒?!这怎么行?不行不行,我得带你去看郎中!你本来身子就弱,再感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颖元不由分说,准备抱起兰芝便去看郎中。
    “不……不……不要……”兰芝惊惶失措地打开了颖元的手逃了开去,一屁股坐倒在了床上,满脸惊恐地望着他,一脸地启求之色。
    颖元忽然觉得兰芝非常反常,但究竟是哪里反常,他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颖元慢慢坐在了兰芝的身边,柔声道:“怎么了我的小宝贝儿,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了好了,不去看郎中总行了吧?一会我给你熬点姜汤,你喝了驱驱寒发发汗就好了。”说罢我便要起身去熬姜汤。
    但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儿却拉住了颖元。紧接着一阵幽香入鼻,兰芝将头靠在了颖元的肩膀上,他不由得心神一荡。
    “别,事儿哥,先别去好么……陪我一会……”兰芝小鸟依人般地紧靠着颖元说道。
    “也好……但是兰芝,你还是靠在床上的好,事儿哥答应你,陪着我的小宝贝不离开~!”颖元柔声地说道。
    “嗯……”兰芝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颖元起身,将兰芝扶躺在床上,又替她除下了她脚上的圆口布鞋放在床边,为她盖上了被子,然后自己也坐在兰芝身边。
    二人四目相对了一阵,兰芝把玩着自己的麻花辫,红着脸低声道:“喂……事儿哥……”
    “我在呢,小宝贝儿”颖元答道。
    “如……如果我……我……我告诉你……告诉你……”兰芝断断续续地话语,让颖元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什么我我你你的啊……”颖元不由自主地发问道。
    “……”兰芝红着脸没说话,半晌才说了一句话:“没……没什么……”
    颖元想换换这种尴尬的气氛,于是起身将毛氏准备的竹篮子拿了过来,说道:“小宝贝,这是我姆妈为你带来的几样小点心,你尝尝看~而且我姆妈还……呃……还让我带她向你问好呢!”颖元话几乎便要说出口来,但是怕兰芝因为身子不好再听了情绪激动,还是强自按捺住。
    兰芝眼圈一红,接过了点心,打了开来,拿出一样细细地品尝,边吃边说道:“事儿哥,替我问你姆妈的安,我还劳烦她老人家担心……”
    颖元笑着道:“傻丫头,我们都已经……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姆妈还不就是你的婆婆吗?”
    “……”兰芝听到这话,不由得神色又黯淡了下去,手里拿着半块糕点,怔怔地出神。
    “咳……我还有东西要给你尝呢……”见气氛再一次地沉闷,颖元起身,从桌子上拿来了买来包好的猪头肉和那壶绍兴酒。
    兰芝吃惊地望着颖元,柳眉微蹙地说道:“事儿哥……这酒我可不能喝啊……”
    “嘿嘿,这酒可不是给你喝的,是我喝的~!但是这东西却是买来给你补身子的~因为一会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是绝对值得庆祝的~!所以今日例外~”
    看着颖元一脸地神密,兰芝好奇又好笑地说道:“你又给我带什么东西来了啊?怪神秘的……”
    颖元将装有猪头肉的纸包拿过来凑到了兰芝的近前,一股肉香刹时间蹿进了她的鼻子里。
    “唔……哇……”当兰芝闻到了肉味的时候,她突然用力地推开了颖元的手,头朝下不住地开始呕吐,面部表情极奇地痛苦。
    这下变故陡生,吓得颖元呆立在了当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兰芝吐完了,她面色苍白地、吃力地坐起了身子,看着呆立着不动的颖元,双眼含泪地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呜呜……现下……现下你知道了吧……呜呜……这可……这可怎么办……呜呜……”兰芝伤心地不住地饮泣。
    “当啷”一声,酒壶从颖元手里滑落到了地上。他双眼直直地望着兰芝,眼神变幻莫测……
    兰芝何等的冰雪聪明、心思细密。她看到颖元那变幻莫测的眼神,凭着小女孩儿的心思,猜测出了他在想什么——不过这一次,她猜错了。
    兰芝脸上极尽落寞,伤心地泣道:“呜呜……自打……自打祭母回来,被那……被那坏人欺侮后,我们就没有……呜呜……这孩子……事儿哥……我对不起你,我没脸见你了……你……你以后莫要再来找我了,就教我自生自灭好了……呜呜……”
    听到了兰芝的话,颖元的眼神刹时间由刚才的变幻莫测变为极其地柔和。他眼睛含泪地、慢慢地走过来坐在了兰芝的身边,轻轻替她将脸上的泪水拭掉,然后默默地替她穿好了鞋子,轻轻拉起了兰芝,柔声道:“兰芝,你跟我来。”说罢一手搂着兰芝的细腰,一手挎着装有香烛纸钱的竹篮并握着她的小手,一步一搀地扶着兰芝向草堂外走去。
    二人就这样一搀一扶地出了草堂,又绕到了邵夫子的坟前。
    颖元一言不发地将竹篮放在一旁,自己跪在了坟前恭恭敬敬地“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从竹篮里拿出了三根香,点燃后插在了坟前的香炉里。
    兰芝默默地站在一旁,注视着颖元的一举一动。她有些弄不明白,不知道他为何在此时此刻选择给父亲上香。
    颖元插好了香,起身转过头,扶着兰芝轻声道:“兰芝,来,你也给你爹上柱香吧~。”
    说罢搂着兰芝,二人重新又跪在了邵夫子的坟前。就在此时此刻,兰芝忽然觉得被颖元搂着,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么温暖、那么温馨,仿佛自己那颗受伤的心都被软化一般,竟有些陶醉其中。
    兰芝上完了香,颖元叹了口气郑重地说道:“恩师在上,平日里学生颖元多受您的教诲,受益良多;而又能得令媛兰芝妹子垂青,这是学生几世修来的福份!兰芝妹子命苦,为贼人所辱;但学生不会理会这些事情!学生对妹子的爱慕,并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有任何的改变!”
    兰芝看着颖元,双眼再一次地充满了泪水,泣道:“事儿哥……我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这又是何苦?我……呜呜……”
    颖元不理兰芝所言,继续说道:“今日学生特意带妹子来给恩师上香,并在此立誓:‘皇在在上,后土在下。信男颖元蒙恩师授业,其恩情难以报之万一;又得令媛邵兰芝妹子垂青,信男对妹子也是爱慕已久。信男在此对天盟誓,兰芝妹子是我的好妻子、她是我最珍惜的爱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万世不得超生!’”
    兰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哇”地一声扑在了颖元怀里放声悲泣,抽噎道:“呜呜……兰芝信,兰芝全信……事儿哥,你发的太重了……”
    颖元紧紧地抱着兰芝,哽咽着道:“兰芝啊,你的事儿哥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发的再重又有什么关系?”
    兰芝黯然道:“可是……可是我怎么面对事儿哥的爹和姆妈?我又怎么面对全村的人?我又怎么面对事儿哥你呢?”
    颖元叹了口气,心痛地说道:“不怕……不怕!你把女孩儿家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了我,且不论这个孩子是否一定不是我的——既便当真不是我的,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什么狗屁乡俗礼教,让这些东西统统见鬼去吧!兰芝,今生今世,你的事儿哥必不会负你!既便这孩子当真不是我的,我也会视如已出,他也姓毛!”
    听了颖元的这一番话,兰芝彻底被感动了。她脸上虽然梨花带雨,但却是扬溢着幸福之光。
    兰芝轻轻地说道:“爹,您听见了么?事儿哥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女儿现在觉得女儿是这世上最幸福最幸福的人。您在天有灵,安息吧!”
    颖元也跟着说道:“恩师,您听到了吗?您安息吧,请允许我称呼您一声‘岳父大人’,兰芝,就交给我了!”
    说罢二人又深深地磕下了头,石碑上不知何时,多了数道水痕……
    待二人回到草堂内,颖元便将毛父母的话全盘说予兰芝,她感动得又哭了一场。
    颖元好言相劝一番,兰芝总算是止住了哭泣。
    颖元说道:“兰芝,相信恩师已经冥目了,所以我觉得你已经不必整天守在这里了。跟我回家吧,跟我回家去见你未来的公公婆婆!我们不能等了,待过得几日,准备准备,你的事儿哥便马上娶你过门!”
    兰芝轻声道:“事儿哥,我全听你的……我一定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颖元笑着轻捂住兰芝的朱唇,搂过她的身子柔声道:“以后莫要再说什么报恩不报恩的话。若说报恩,我还不知道怎么报你们父女的恩情呢!我要你做我的好妻子,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做你的事儿哥的好妻子!”
    兰芝甜甜地一笑,恢复了些许昔日的神彩,说道:“嗯……我是毛家的媳妇,生生世世、永远都是……”
    仅这一抹淡淡的笑容,再一次的令颖元陶醉。他情不自禁,深深地吻住了兰芝的朱唇……
    这一刻,刹那永恒;这一刻,永远留存在这对少年男女的心中。
    伴随着一对亲密无间的、朝村里方向而去的渐远身影,几团落雪轻轻地滑落到了邵夫子的墓碑上,化做了雪水,再一次地流了下去……
    (楔子完 敬请期待第一章:春之烟)
[ 本帖最后由 烟雨星痕 于 2008-3-13 20:1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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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30 18:04:00 | 只看该作者
难道四季恋歌,还需要楼主你一个个的贴上来,论坛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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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30 18:04:39 | 只看该作者
……四季恋歌是我的原创作品清末民初,城市里男人长衫礼帽,女学生短衣纱裙,农村的景象呢?没什么印象.
只有黑白片的回忆:霍元甲\万水千山总是情\上海滩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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