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还是远了--读《校园三部曲》有感】

XiShanFangNiuWa

原文作者：碎蓝
校园三部曲之一《1998年夏》：http://67.220.92.21/forum/thread-3059095-1-1.html
校园三部曲之二《这么近，那么远》：http://67.220.92.21/bbs/thread-3094507-1-2.html
评论人：yanke_jv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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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还是要感谢一下ｃｓｘｄｓｂ版主的支持以及碎蓝兄的鼓励，并不是第
一次来评论推荐区赏文，但在这里发文却是真真正正的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在诸位大大面前班门弄斧实在令在下不胜惶恐，好在抛砖引玉，总还是有一些益
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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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
　　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
　　狂风把五月宠爱的嫩蕊作践，
　　夏天出赁的期限又未免太短：
　　天上的眼睛有时照得太酷烈，
　　它那炳耀的金颜又常遭掩蔽：
　　被机缘或无常的天道所摧折，
　　没有芳艳不终于雕残或销毁。
　　但是你的长夏永远不会雕落，
　　也不会损失你这皎洁的红芳，
　　或死神夸口你在他影里漂泊，
　　当你在不朽的诗里与时同长。
　　只要一天有人类，或人有眼睛，
　　这诗将长存，并且赐给你生命。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严格意义上说，碎蓝兄的大作当真算得上是精品「情色文学」。所谓情色，
情在色先，色为情表。这绝不是仅仅能够引发肉欲的手枪文所能比拟，读碎蓝兄
大作会让人不知不觉坠入故事中，感受主人公的心情起伏。至于读者能从中悟出
何意，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莎翁将爱情比喻为长夏，而在《１９９８年夏》的开篇，作者就用反问的形
式对爱情做了一个苦涩的诘问。
　　「一生之中，究竟会遇上多少个令你心动的人呢？」
　　作者并没有对这个问题直接作答，相反用轻松的口气戏虐自己很「聪明」，
聪明到，其实什么都不懂，然而，故事却并不轻松……
　　《１９９８年夏》为我们讲述了一个青涩懵懂的大男孩在学校的平凡而又不
平凡的经历。由于当时正处在生理的启蒙期，男孩开始把周围的女性，尤其是成
熟女性当成性幻想的对象。少年男子憧憬女性的裸体本就无可厚非，但文中教英
文的女教师阮老师正值女人最有滋味的年纪，又衣着暴露，加之其行为又有失师
表，那充满母亲感激的一吻，对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无疑是一剂甜美的毒药。有
些事本来不必发生，也不该发生，即使发生，也不该在此时……
　　文中用了比较多的笔墨描写了男孩第一次如何与阮老师在女厕中大胆地「胡
作非为」，其文笔非常细腻，从侧面体现出少妇的心理过程转变，由惊讶转变到
抗拒，又由抗拒再转变到享受。在熄灭了生理上的欲火之后，校花文顺卿的出现
则成功将人物矛盾转移，而文顺卿的故事也为《这么近，那么远》的结局做了足
够了铺垫。《１９９８年夏》的故事我就不在此多做介绍了，因为故事很凄美，
假使我替大家抽丝剥茧，则读者未免少了品味其中的乐趣，喜欢的朋友可以自己
去鉴赏。
　　让我更加爱不释手的则是三部曲的第二部《这么近，那么远》。既然是校园
三部曲，当然还是描写学校里的事，男主人公没换，还是方文山，女主角则换成
了一个叫程雅雯的女孩。只不过时间非但没有往后推，相反却是写男主人公初中
时候的事。如果说高中时的恋爱尚且能被社会接受为正常的话，那么初中时的恋
爱则无可置疑地被大家冠之为「早恋」了。关于这个问题，我曾经特意问过我的
众多长辈，他们和我年龄相差均以十岁左右为参照作递增失态。其中和我年纪最
近的表哥只大我九岁，我曾经问过表哥：「哥，你同学大多在多大年龄开始对异
性有感觉的？」哥给我的答案和其他更年长的长辈给我的答案基本意思相同：初
中。
　　我和作者年龄相仿，属于同一代人。曾经有人怀疑我们这一代人是最早熟的
一代，既然都是初中时候的早恋，为什么我们这一代被视为「最早熟」呢？思来
想去，原因应该不外乎两点：其一是从生理上，我们那一代甚至还要更早一些的
人就开始在初中出格了。再早的人其实也并非不懂，也并非没有欲忘，只是他们
轻易不敢越雷池一步。二是从心理上，我们那一代的人，尤其是女生，不再局限
于旧中国的封建思想和早期的苏俄小说的影响，西方文化尤其是美国的文化的强
势，让所有人都有些应接不暇。那时的孩子处在那样的环境下，很难说去刻意接
受什么，能做到不随波逐流的已经是难得；同时，独生子女相对普及，越发加重
了人与人之间的孤独感。能和自己的心灵有交集的人越来越难找，这就使得本就
在躁动年纪的少男少女变得更加难测，也非常容易走极端。电视剧《手机》里严
守一用矿灯和王小柱交流，而我们那个年代呢？加更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该交
流什么。相比「９０后」，那个年代的人更迷茫，更加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人一焦躁，就容易产生极端心理，做事也就更容易出格了。
　　读完《这么近，那么远》，我心情其实很压抑。之所以压抑，不是因为有情
人不能终成眷属，而是感慨人性的丑陋和脆弱。程雅雯的疯狂报复，其手段其实
比那群强奸犯所犯下的罪行更让人惊悚和反胃，我们不禁要问：支撑人活下去的
是爱还是恨，是情还是欲？这恐怕也是笔者隐藏在文中让大家深思的问题。
　　在《这么近，那么远》的结尾，作者用一段荒唐的机遇让男女主人公重逢。
与其说程雅雯屈辱地活了十几年不容易，其实方文生又何尝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在方文生心中，爱他的人曾让他无比痛苦，他爱的人亦对他如此无情。他永远不
会知道，那一切一切，他并不是果，相反，他才是因。爱一个人，会生出柔情，
被一个爱自己的人用爱所伤，生出的感情一定是苦涩难言的。所以十几年来，他
没有结婚，因为他已不能再爱，只能靠嫖妓发泄肢体的欲望，正如作者在《１９
９８年夏》中写道的：「究竟这具没有心脏的躯壳，何时才会废掉？」
　　医生曾警告方文生说：再有这种撕心裂肺般的心痛，方文生就完了。其实这
里的心脏病，倒不如说是情花毒。说是病，其实不如说是良心。《神雕侠侣》里
天竺高僧曾劝杨过只需勿要以小龙女为念，再生男女痴恋之情，则情花毒不解自
治。杨过是性情中人，他选择了用死来暴抗。方文生没有，这并不能说方文山自
私，文中模糊了除爱情以外的其他一切感情，但作为一个人，他绝不仅仅只拥有
一个身份，况且死有时需要的不只是勇气，更重要的是理由。比起杨过，方文山
内心中更苦闷，杨过尚且有「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的安慰，方文山的世界里却没
有一个他可以想念着死去的人，他的悲哀不是爱错了人，而是再也无法去爱，机
遇亦让他根本也没有旧情好念。
　　作者曾在《这么近，那么远》的结尾曾这样写道：
　　「我让他不要带套进入我体内，以此来证明他的真心。他一口答应，还提意
高潮时互咬一口，吞下对方的血。这家伙的口味真不是一般的变态。
　　但我咬牙同意了。
　　他毫无困难地在我的阴道内长驱直进，我不甘心地奋力收紧阴道，层层包覆，
处处抗争。好多年了，我从未如此强烈地想要留住一个男人的阴茎。
　　连久经战阵的身体如今也节节败退，我被他插得花心乱颤，四肢僵硬，身体
不住抽搐，叫声不像叫，喘气不像喘，神晕颠倒，意乱情迷。
　　也许，这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做爱吧。灵与欲相交互融，情与恨纠结难分。
　　在那迷离的快感如潮奔袭的顶峰，我与他一齐对泄，双双咬住对方的肩肉，
狠狠吸嘬。」
　　想来不能再爱的方文山，活着并不比死去愉快，所以方文生必须要再有一次
撕心裂肺的痛，于是他终于和早年的梦中情人旧情复燃，然而他必须死，因为他
的心早已千疮百孔。这种结局是多少有点让人难以接受，是的，确实难以接受。
　　人们都渴望甜美的过程，美好的结局，可生活教会我们什么叫「生活」，什
么叫「无奈」。从某种程度上，作者体谅了读者的仁慈，于是奉劝读者不要想太
多，但其实这种结局正是作者的对无奈的一种反抗。方文生，他摘掉的不是安全
套，他摘掉的是挂在他脸上十几年的面具，是锁在他心里的那把沉重枷锁。在那
个夜里，他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怀抱，他累了，他终于可以像婴儿一样，徜徉在
女人的阴道里，伴随着口中那种腥涩味道，好像又回到了最温暖的母亲腹中……
　　
　　人的一生充满着复杂的变数和可怜的无奈，很多时候，我们很难说清楚，到
底是：近了，还是远了？
[ 本帖最后由 yanke_jvzi 于 2010-6-11 19:39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