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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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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27 18:06:2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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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518)

作者:hui329
2023/8/2發表於:首發第一会所  禁忌书屋
字数:10839
  大明采用章回体结构,每单章字数万字以上,从未采取过买断制,书友谨防
被骗。
     第五百一十八章 厂卫齐聚银钩坊 司农代言司礼监
  刘瑾府。
  「这是五府即将的人事变动及未来几月京营的操演章程,请公公过目。」朱
瀛弓着腰,小心翼翼将具红揭的红本章奏双手呈上。
  刘瑾拿过顺手递给身旁丁寿,「寿哥儿,你看看吧。」
  「小子觉得没什么大碍。」丁寿自不会没事挑朱晖的刺儿,接过红本来随手
翻看几下,就敷衍了事。
  「那就给通政司递本子吧。」刘瑾吩咐了一声,见朱瀛答应后还不肯挪脚,
诧道:「保国公还有事交待?」
  「没有。」朱瀛急忙摇头,踌躇道:「只是小人在坊间听到了一些传闻,不
知当不当讲?」
  说着话,朱瀛偷瞥向一旁无聊到直打哈欠的丁寿,显是心有疑虑,刘瑾蹙眉
道:「有话直说,咱家没什么可瞒人的。」
  「是。」朱瀛应声又施了一礼,「是关于南京户部尚书雍世隆的……」
  刘瑾微怔,「雍泰?他有什么传闻?」
  朱瀛道:「听西边来的客人说,那雍世隆闲居在家多年,幸蒙公公起用,才
得复出,当时便有乡人劝他当面拜谢公公,怎知他竟然说……」
  「说什么?」刘瑾扬眉问道,连丁寿都好奇跟着竖起了耳朵。
  「他说什么」进退在天,若奈我何「,丝毫不感念公公提拔知遇之恩!」朱
瀛小心观察着刘瑾神色,教他失望的是老太监神色如常,并无恼怒迹象。
  「呵呵,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浩荡,雍世隆这么说,倒也并无差错。」刘瑾
一笑置之。
  呸,大明朝若真是条条政令都出自皇帝授意,那爷们何必费事来给你递这份
红本,朱瀛腹诽不已,却还是满脸堆笑,「公公宽宏大度,果然是宰相肚量,只
是……」
  「只是什么?有甚话一起说出来,别吞吞吐吐的。」
  老太监语带不满,朱瀛心下一突,不敢再卖关子,直截了当道:「只是小的
实在不忿,有人利用公公这份雅量,欺上瞒下,培植私党,反将骂名全归公公承
当……」
  刘瑾庞眉一挑,「你说的是哪个?」
  已然到了这个份上,朱瀛也不再优柔寡断,「非是旁人,便是举荐雍世隆的
吏部许尚书。」
  「许进?这话怎么说?」丁寿忍不住接口问道,自宫变之后,许进表现得一
向恭谨,他实不敢相信这老小子敢这么作妖。
  即便丁寿不问,朱瀛也会继续说下去,向丁寿施了一礼,道:「好教丁大人
知晓,那雍世隆往昔为官便以刚暴著称,为官山西按察使时曾辱打知府;以都御
史巡抚宣府,又辱打参将,朝廷屡有贬谪,终弃之不用,那许尚书与雍泰素来交
好,早有复起之意,只是爱惜羽毛,未得其便,今隐瞒过往,欺公公良善大度而
屡引荐于前,雍世隆复出不久便掌南京户曹,为厌塞众议,却又扬言于外,道是
公公因雍泰是同乡之故而用之,非出自他吏部本意,如此两面三刀,反复……」
  朱瀛正自滔滔不绝历数许进罪状,刘瑾忽然插了一句,「这些你又是如何知
晓的?」
  「啊?!」朱瀛一愣,幸得之前早有定计,随即道:「五府之中任职官校,
不乏知晓雍泰昔日旧事的,公公一查便知。」
  「五府?」刘瑾一声嗤笑,「咱家还以为是兵部的人言与你听的呢……」
  一句话登时吓出朱瀛一身冷汗,支支吾吾道:「兵部……想来应……应该也
有知情的。」
  「非但知情,想必来龙去脉更是一清二楚吧?」刘瑾似笑非笑。
  朱瀛咕嘟吞咽了一下口水,觉得嘴巴干得厉害,结巴道:「小的不……不敢
欺瞒……公公……所说绝……绝无一句……虚言!」
  「咱家知道了,你退下吧。」刘瑾淡淡言道。
  朱瀛此时哪还再敢啰嗦,战战兢兢行了个礼,匆匆告退。
  「公公您觉得他话里有假?」丁寿道。
  「假话还没那个胆子,不过他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刘瑾无
谓道。
  「以保国公的性格,当不会这般直白吧?」以丁寿与朱晖打过的交道来看,
那老头儿沾了毛比猴子都精,纵然有别的心思,也绝不会让自己手下人直接下场。
  「他是为了刘宇,刘至大怕是惦记上吏部的位置了……」刘瑾冷笑,「也不
知刘宇许了朱瀛什么好处,这般为他火中取栗!」
  「刘至大?」尽管睡了人家闺女,丁寿也不打算帮着刘宇说好话,直言道:
「他掌兵部已是勉强,论才具可是不如许季升!」
  刘瑾点头,显是认可丁寿论断,「才具虽是一般,好在听话,他肚里那点零
碎,咱家一眼便能看通透。」
  「公公的意思……六部之首要换个人了?」
  刘瑾轻轻摇头,「不好说,还要瞧瞧许进究竟瞒了咱家多少……」
  丁某摩挲着下巴,揣摩道:「若朱瀛所说都是真的,那许季升这般提拔故交,
私心实在是重了些……」
  「私心人人都有,不足为奇,」刘瑾攒着眉头,悠悠道:「咱家只怕他是生
了二心……」
  丁寿一点就透,「您说他在您老跟前佯为恭谨,在外臣前又以刚直示人,是
为了两面讨好,给自己将来留条后路?」
  刘瑾似笑非笑道:「走一步看两步,哥儿你入仕以来顺风顺水惯了,还真该
学学这班老臣未雨绸缪的心机本事!」
  老太监不会连我也怀疑上了吧,丁寿急表忠心,「有公公您罩着,小子一心
一意遵吩咐办差就是,何必没来由地胡思乱想!」
  刘瑾轻叹口气,怅然道:「该想的事情你总该自己动动心思,咱家老了,还
能给你遮挡几年啊!」
  老太监语意萧索惆怅,丁寿笑着宽慰道:「公公老当益壮,长命百岁,小子
在您身前还得奔走个三五十年呢。」
  「你哥儿就是嘴巴甜,乱哄咱家高兴!」刘瑾开怀一笑,怅惘之色一扫而空,
「你和那顾家丫头如何了?别成天和那些王八羔子斗心机,后宅子嗣的事也该多
上些心!」
  您一太监成天操心二爷生不生儿子,这不是狗拿耗子么!丁寿心中嘀咕,陪
笑道:「这不回来后忙着武科殿试,还没见着她人呢!」
  「诶,女儿家需要多花心思陪陪的,今儿准你半天假,去瞧瞧她吧。」
  您老可真是操碎了闲心,问题那丫头家里还有个母老虎,大白天哪是说见就
能见到的,丁寿只觉嘴里发涩。
           ************
  丁寿才出刘府大门,就看见墙拐角处的常九离着老远冲他猛打手势招呼,莫
名其妙地才走近,这位子颗掌班立即拉着他钻进了僻静小巷,那副鬼鬼祟祟的样
子活像做贼。
  「老常,有甚事直接说,别弄得爷和你一样跟耗子似的。」丁寿对常九这神
秘兮兮的做派很是不满。
  「谢天谢地,我的四爷诶,您老要是再不出来,小人可就真没辙啦!」常九
见左右无人,终于停下脚步,一张嘴就倒起了苦水。
  「有急事?那你直接进去寻我不就是了!」刘瑾府前虽多有请托关系不得其
门的冠带朝臣,可常九出身东厂,与府内人多是熟识,没理由门子让他在外苦等
啊。
  「里面熟人太多,卑职不好露相。」常九苦着脸道。
  「究竟什么事,连刘府里的人也要瞒着?」丁寿也好奇起来。
  「按说这事有吃里扒外之嫌,本不该告诉您,可属下往日里没少蒙您老照拂,
不通传您一声小的这良心难安,您老可千万莫要跟旁人说是从我这儿听到的消息
啊!」
  常九一通絮叨,就是不说正事,丁寿满心不耐,恼道:「你他娘到底说是不
说!?」
  「说!说!本就要跟您说的……」常九小脑袋一通乱点,凑着丁寿耳边一阵
私语,听得丁寿眉头微攒,脸色凝重。
           ************
  银钩赌坊内,人声鼎沸,一众赌徒吆五喝六,兴致高昂,赌得热火朝天。
  「闪开,闪开。」一队尖帽白皮靴的东厂番役突然涌进了赌坊,迅速将赌场
内的众人分隔包围了起来。
  赌坊内虽有看场子的保镖打手,但见来的是官面人物,也都不敢妄动,至于
寻常赌客,更不敢招惹如狼似虎的东厂番子。
  巳颗掌班高林越众而出,如毒蛇般的阴冷目光缓缓扫视场内众人,吩咐道:
「问清身份,一个都不要放过。」
  众番子轰然应诺,众人见凶名昭著的东厂番役向自己逼近,纷纷惊慌失措,
引得赌坊内一通喧哗骚乱。
  「安静!」高林提气大喝,环视赌坊内噤若寒蝉的一干人等,冷笑道:「哪
个不开眼的抗阻办差,就地处置!」
  天下谁不晓得厂卫手段酷烈,这所谓「就地处置」,其中含义不言自明,在
场众人不由心头叫苦,今日出门怎地没看黄历,撞上了这批凶神!
  「我道是谁,原来是东厂的诸位老爷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后院得了通传的庞文宣,步履匆匆迎了出来。
  都是四九城场面上的人物,彼此也有过数面之缘,庞文宣笑容可掬,「高掌
班,里面请,让弟兄们也进去歇歇脚,容在下为各位摆酒赔情。」
  庞文宣身为顾府总管,平日少不得与各方势力打点应酬,面上话说得漂亮,
自然也不会让东厂众人进去仅只喝上几杯水酒了事,若是往常,高林或许真个就
坡下驴,打个秋风捞点好处便回去交差,可惜,今时不同往常!
  高林板着脸道:「公务在身,不得饮酒,承情了。」
  对方拒人千里,庞文宣直觉来者不善,笑道:「不知是何公务,可有兄弟帮
得上忙的地方?」
  高林嗤的一声冷笑,「别说,还真有,刑部司狱司有个叫梁修的书吏,庞总
管可识得此人?」
  庞文宣眼珠一转,笑容如初,「可真是巧了,这人还是银钩赌坊的常客。」
  「哦?庞总管替顾大爷掌管着偌大家业,在京城地面上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
物,怎么会对一个小吏赌客记忆尤深?」高林阴阳怪气道。
  庞文宣面色如常,「没什么,只是这人比较古怪罢了。」
  「何处古怪?」高林登时来了精神。
  「梁修其人好赌,偏又十赌九输,积年累月下来欠了足有七八百两银子的赌
债,也算是小号中的一位大主顾。」
  高林冷笑道:「他一介小吏,一年到头才挣几个银子,欠了这么大一笔账,
你们对他倒是放心的下?」
  「高掌班也晓得我家老爷性情,惯常与人为善,莫说梁修还是官面上的人物,
就是贩夫走卒,敝号也不忍催逼过甚,况且……」庞文宣意味深长地一笑,「前
几日他已结清了所有赌账,小号并无损失。」
  高林瞬间面色一紧,「你可知其银钱来路?」
  「客人只要带的钱来,俱是敝号主顾,至于银钱来处,我等无权过问。」庞
文宣嘴角轻抹,「不过观其后来下注的手笔,当是发了一笔横财。」
  高林又问道:「梁修在赌场中可与什么人来往密切?」
  庞文宣正色回道:「这倒未曾听闻,梁修来此处从来是独来独往,他欠了这
许多赌债,真有朋友,几年下来恐也被他借得怕了。」
  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高林难掩失望,庞文宣只想尽快将人都打发走,又
道:「听手下人说,那梁修也有几日未来了,高掌班若要寻他,可去他家里看看,
在下可命人为尊驾带路。」
  高林搓搓手掌,无谓道:「不必费那事了,梁修一家已被人灭了满门。」
  庞文宣惊道:「竟有此事?!凶手是哪个?可曾拿到了?」
  「老少八口,鸡犬不留,凶手在逃。」高林眄视庞文宣,皮笑肉不笑道:
「还要恭喜庞总管,幸得那死赌鬼先还了银子,否则银钩赌坊岂不就多了一笔坏
账!」
  「高掌班说笑,此等灭门惨剧,庞某听闻痛心不已,何敢言幸!」庞文宣唏
嘘不止,似乎甚为梁修一家罹祸惋惜。
  「放心,敢在天子脚下犯案,东厂的爷们定会还那死鬼一个公道!」高林冷
声道:「将所有人都带回去。」
  众番子听命就要捕人,赌场内一片鬼哭狼嚎,庞文宣急道:「高掌班,这是
何意?」
  「东厂得到的消息与庞总管说的差不多,梁修整日腻在赌坊,与旁人并无来
往纠葛,那凶手纵然不在赌场人中,也必知道些线索,带回去一一鞫问,总能得
到些蛛丝马迹。」高林轻描淡写地挥挥手,「带走。」
  「且慢!」庞文宣肃容道:「高掌班明鉴,那凶嫌即便是真在赌客之中,又
如何能确定就在今日来的客人里?况且凶手害命,远走他乡还来不及,岂会旧地
逗留,招惹是非?」
  高林挑眉冷笑,「庞总管言之有理,似乎对那凶手心思一清二楚啊……」
  庞文宣神色一紧,强笑道:「高掌班说笑,在下不过就事论事,以常理推断
罢了,既私心没了客人无法向主家交待,更恐此举打草惊蛇,让那真凶闻风而遁,
耽误东厂的兄弟办案……」
  庞文宣面面俱到,高林却并不领情,仰头打个哈哈,「庞总管不必杞人忧天
了,比起旁人,庞总管还是担心下自己为妙!」
  庞文宣神色一凛,「庞某一向奉公守法,不知高掌班此言何意?」
  「相比寻常赌客,银钩赌坊内的人与梁修打交道的时候更多,这嫌疑自然也
就更大,那些人不过只是添头,我等今日其实是奉命请庞总管一干人等去东厂问
话。」
  高林说得客气,可进了东厂是否只是单纯问话,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庞文宣
自不会轻易俯首听命,哂笑道:「东厂办案,我等百姓本该配合,只是偌大赌坊
交给何人打理,还需请示主家,高掌班能否宽限一二?」
  高林呵呵一笑,「无此必要,奉丘督主之命,银钩赌坊即日起关门停业,所
有人等解往东厂!」
  到了这个份上,庞文宣再也淡定不得,寒声道:「高掌班是在说笑?」
  高林漠然道:「爷们没那心情。」
  庞文宣深吸口气,尽力平复心境,「要查抄银钩赌坊,不知几位可有驾帖公
文?」
  高林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区区一个赌场,抄就抄了,要甚的公文凭据!」
  庞文宣强压怒火,「银钩赌坊虽是小店,可也在京师地面经营了一二十年,
主顾甚多,东厂说封便封,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你那些主顾想要说法,尽可来东厂讨要,只怕他们没这个胆量!」高林一
声轻笑,极尽嘲弄之色。
  「高掌班话也不要说得太满,庞某不过一介奴仆,是不算什么人物,可敝上
交游广阔,今日银钩赌坊背后有多少大人物撑起的台面,高掌班可要仔细掂量一
番……」
  高林怪眼一翻,「威胁老子?管你们背后多少人,今儿你们银钩赌坊的台—
—东厂拆定了!」
  话声未落,一道人影从东厂番役中急窜而出,快如奔马,一下便冲到了一张
赌台前,伴着一声暴喝,一腿飞速弹出,足有丈余长的硬木赌台被此人一脚之威
当场断成两截。
  赌台边上众人惊惶闪避,庞文宣定睛细看,那人身穿褐色直身,赤面短髭,
体格健壮,正是东厂午颗掌班谭雄飞。
  高林不看场中乱象,两眼望天,悠悠道:「既然拆了,索性就拆他个干净。」
  庞文宣高呼「不可」,为时已晚,谭雄飞身形晃动,连环快腿,出招如风,
每一腿几乎都有千钧之力,沉重坚实的硬木赌台在他腿下如泥塑草堆一般,转眼
便倾颓断裂了十几面。
  赌坊内的生财工具被人如此糟蹋,庞文宣忍无可忍,眼看谭雄飞又跃前要踢
他身前一张赌台,当即大喝一声,一掌拍出。
  斜刺里蓦地伸出一只巨掌,截住庞文宣掌势,二掌相交,「蓬」的一声巨响,
庞文宣身形一晃,跌出两步,那人也同样拿桩不稳,退了一步。
  庞文宣缓缓活动着胀麻手腕,打量着眼前壮汉,嘿嘿冷笑,「好一招开山神
掌,不想敝号有这般大的颜面,竟然劳动了东厂三位掌班大驾……」
  高林同样吃惊非小,寅颗掌班白山君论及掌力刚猛,在东厂众掌班中可居首
位,可庞文宣竟能以掌对掌,平分秋色,确是出乎他的预料,看来督公果有先见
之明,银钩赌坊不可小觑!
  「好啊,庞文宣你狗胆包天,竟敢暗袭公差,果然图谋不轨,还不与我拿下!」
高林声色俱厉,先扣庞文宣一个重罪,师出有名。
  既然撕破了脸,庞文宣也懒得分辩,要他束手就擒却是妄想,环顾左右两方
步步逼近的谭雄飞与白山君,面不改色,默默运起绝学「朱砂掌」,瞬间两手掌
心殷红如血。
  高林并未随同伴一同逼近,而是探手入怀,悄悄戴上鹿皮手套,抓住了一把
子午毒砂,任你掌力强横如何,只消挨上一点,也难活一个对时。
  情势正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外间又突然响起一阵骚乱,高林微微皱眉,扭
头看去,只见众多军兵涌入,人数比起东厂多了一倍不止,且与众番子只带腰刀
短兵不同,这些守住大厅门廊等处要点的军士多拿着强弓硬弩,锋寒箭镞对准了
赌场众人。
  高林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变成刺猬,松开手中毒砂,转眼便挂上一张笑面,拱
手道:「敢问是哪个衙门的弟兄公干?兄弟是东厂高林,莫要起了甚误会……」
  「高兄许久不见,小弟这厢有礼了。」军士簇拥中,一人出现在赌坊厅门前,
端端正正回了一礼。
  「杜星野?」对这位东厂曾经的阶下之囚,高林并不陌生。
  「听闻杜兄近来又有高升,兄弟给您贺喜啊!」一介江湖草莽,在爷们手里
痛苦哀嚎的的货色,却走了狗屎运,越爬越高,高林腔调里透着那么一股子怪声
怪气。
  「不敢当,高兄客气。」杜星野扫视场中,微笑道:「不知高兄恁大阵仗,
所为何来?」
  「没甚大事,奉丘督公之命,锁拿鞫问银钩赌坊一干人等,」高林负手轻笑,
「区区小事,兄弟应付得来,就不劳杜兄从旁协助了。」
  「高兄想必听说小弟才领了内巡捕营的差事,想要置身事外,怕是也没那么
容易。」杜星野不卑不亢,从容应对。
  高林眉头一挑,「哦?但不知杜兄打算怎么」置身事内「?」
  「将人交给巡捕营……」高林艴然作色,杜星野又道:「自然,东厂若有文
书到了,立可办理移交,兄弟我在锦衣卫恭候大驾。」
  高林冷笑几声,环视周遭,「若高某不答应,杜兄是不是就要下令放箭了?」
  「自来厂卫一体,兄弟怎敢同室操戈,不过职责所在,总不好容人在天子脚
下聚众生乱,其中难处,还望高兄体谅。」
  「聚众生乱?好大的一顶帽子,看来杜兄在锦衣卫的确是长了本事,」高林
齿冷道:「可杜兄也别忘了你根出何处,别以为穿了几天飞鱼服,就能回头咬主
人了!」
  「高林,你这话含沙射影,究竟说的谁啊?」杜星野身后蓦地伸出一只手来,
将他人拨到了一边。
  高林望着杜星野身后之人,瞠目结舌,「丁……丁大人?!」
           ************
  「丁大人,那案子既已交给咱家处置,你如今胡乱插手,究竟何意!」丘聚
冷冷注视着对面之人,一双三角眼中寒光凛凛。
  「丘公公少安毋躁,小子没旁的意思,东厂大举出动,连个驾帖都没一张,
便要拘传那许多人,没凭没据的似乎说不过去,小子也是为您老声名着想……」
  面对目露凶光的丘聚,丁寿气定神闲,整个人几乎躺倒在椅上,浑没个坐相。
  「凭据?大明律法便是最好的凭据,便冲着他们白日聚赌,那些杂碎咱家全
逮了也不为过!」丘聚阴声冷笑,「也是赶着他们命好,若是太祖爷的时候,这
些人的爪子都该给剁了……」
  擦,把这档子事给忘了,一听这话,丁寿脸色顿变,这开场聚赌之事本就不
容律法,《大明律》中载有明文:「凡赌博财物者皆杖八十,摊场钱物入官,其
开张赌坊之人同罪」,英宗、宪宗、孝宗几朝为了禁赌,什么「运粮口外」、
「枷项示众」、开革功名等等手段都用尽了,只是赌风还是愈演愈烈,不独民间
无赖闲汉,致仕官员、地方缙绅中开办赌场,聚众赌博者不乏其人,便是宫中宦
官也酷爱斗鸡,更别提那位蟋蟀天子朱瞻基了,甚至王振都以这位爷为反面教材
劝导英宗不要玩物丧志,大明之赌风猖獗,可见一斑。
  瞧着丘聚得意神情,丁寿晓得这位是有备而来,一时间无从应对,不由自主
地坐正了身子,向上首高坐的刘瑾求助望去。
  刘瑾眼皮微抬,瞅了丁寿一眼,转视丘聚,「老丘,梁修果真与劫囚一案有
关?」
  「知晓犯人移交的,左右就那么几个,偏着是他得了一笔外财,又恰恰被人
给灭了口,天下岂有那么多的巧事!」
  刘瑾又问:「那银钩赌坊……与梁修的命案有多少关系?」
  「还不好说,不过一个个过堂,总能榨出他们肚里那点下水!」丘聚森然一
笑,胸有成竹。
  「也就是还差点眉目咯?」刘瑾轻抚眉心,淡淡言道。
  丁寿急忙接口,「公公说的是,如今都是凭空臆测,事儿还没影呢。」
  丘聚冷笑,「总比某些没头没脑的人强。」
  「你……」丁寿眉头一拧,便要回嘴,刘瑾抬手止住,「好啦,又要在咱家
面前吵嘴不成?」
  听出刘瑾话中不满,二人不敢再多言,对视之中忿忿不平。
  「老丘,这案子找个由头结了吧……」
  丘聚登时急了,「刘公公,案子才有个头绪……」
  刘瑾摆摆手,「久拖不利,那顾北归与武定侯那里交情匪浅,别事情还没查
明白,反离间了咱们与勋贵的关系,让外朝的人看笑话。」
  丘聚深吸口气,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丁寿,沉声道:「听您老的。」
  刘瑾又转头道:「哥儿……」
  「小子在。」
  「赌坊的人还是你锦衣卫在看着?」
  「锦衣卫和东厂共同看押,无一人离开。」
  刘瑾轻声道:「放了吧。」
  「是。」丁寿心花怒放,这份人情顾老头你可承大了,还好意思拦着你闺女
和二爷往来么。
  刘瑾又道:「让他们交齐了赎罪的银子。」
  「啊?!」
  「按照先帝爷颁定的《问刑条例》,赎罪银该多少是多少,交齐银子,再把
他们赌场给封了,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最好少些。」
  丁寿嘴唇蠕动了两下,最后只得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满心期望来寻刘瑾评理,怎料老太监谁的意都没遂,丁寿心中不免悒悒,坐
在椅上怏怏不乐,唯一能让他觉得安慰的,便是对面丘聚脸色也未强过他去。
  二爷正琢磨找个借口告辞,又有人报都察院佥都御史张彩有事拜访。
  刘瑾冷笑,「他来的正好,咱家还正要寻他呢。」
  不多时,张彩整襟而入,「学生拜见内相。」
  刘瑾手扶榻几,厉声喝道:「张彩,你可知罪啊?」
  张彩一怔,茫然看向刘瑾与左右的丁寿、丘聚,教他失望的是丘聚面沉似水,
丁寿百无聊赖,看不出丝毫与他相关的神情暗示。
  「学生不知。」张彩垂目低眉,老实回道。
  「咱家问你,你任官吏部文选司时,雍泰贬谪来历,你可知晓?」
  「学生晓得。」
  「既然知晓,如何不备入举荐奏内?是失职?抑或有意欺瞒?」
  张彩道:「学生怎敢,奏稿中早已载明,只是后被许尚书涂去。」
  刘瑾庞眉微扬,「此话当真?」
  「原奏稿存档吏部,内相如是不信,可遣人调阅,一看便知。」张彩坦然自
若,有问有答。
  边上丁寿拄着脑袋,暗暗撇嘴,许东崖,你这官儿怕是做到头咯……
  果然,刘瑾冷笑三声,「好,好个许进,果真有胆有识啊,呵呵……」
  丘聚听出刘瑾话中寒意,自觉来了买卖,「刘公公,可要我……」
  刘瑾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小同乡,你此来又为何事啊?」
  张彩从袖中取出一份手本呈上,「都察院奉内相之名查盘各地仓储,现又查
出建昌、松潘等仓侵盗浥烂者计万余石,由此弹劾参政郭绪、副使张翼等十八人,
及都御史刘洪、刘缨罪,此是红本,预请公公定夺。」
  建昌、松潘二卫地处川藏要冲,西蕃常生事端,竟然上百万斤的仓粮被浥烂
侵盗,若生变故,干系非小,刘瑾急拿过奏本翻看,片刻后将之随手一丢,怒极
而笑,「好哇,看来咱家还是太过心慈手软,让人存了侥幸之心,这些官儿,都
是一个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
  老太监又要兴大狱了,丁寿与丘聚几乎同时起身,异口同声道:「公公,交
给我来办!」
  刘瑾在二人间巡睃一眼,没有犹豫,一指丘聚,「交给你了,与我查查这朝
堂上下,里里外外,究竟还有多少混账东西!」
  「您老放心。」丘聚应了一声,随即瞧着丁寿一扬下巴,「丁大人,这事就
不劳您锦衣卫大驾费心了。」
  丁寿嘴上岂肯吃亏,嘿嘿一笑,「提醒丘公公一声,东厂不能私设监牢,您
费神费力逮到的人,最后可还要进我镇抚司的大狱。」
  「咱家只怕你镇抚司到时装不下!」丘聚阴沉着脸,回敬一句。
           ************
  「公公,您老这回可有点拉偏手儿的意思!」目送走了怒气冲冲的丘聚,丁
寿转头就开始卖惨。
  「你小子也真是不识好歹,得罪人的差事你也要争?还是想趁机敛财邀好?」
只余两人在场,刘瑾怒气收敛,霁颜一笑。
  「您老可别门缝里瞧人,小子不缺银子,只是看不惯丘公公那副嚣张气焰而
已。」丁寿耸耸肩,神情无谓。
  「这等不近人情的事,除了老丘,旁人还真干不来,都是东厂出来的,你平
日也少与他做些对头。」刘瑾不满地嗔怨了一句。
  丁寿登时委屈道:「怎是小子要与他作对,分明是丘公公一直瞧我不顺眼,
便拿这银钩赌坊来说,天知道他是为着案子,还是记恨前因,想要给小子我难看!」
  刘瑾敲敲眉心,叹了口气,「今次的事冲顾家丫头的面子,就这么算了,也
给顾北归提个醒儿,让他收敛着些,对大家彼此都有益处,整日操心你们这些鸡
毛蒜皮的事儿,咱家还不够头疼的……」
  丁寿抽了下鼻子,可怜兮兮道:「小子累您费心了。」
  刘瑾哼了一声,「哥儿你要真心疼咱家,便少些惫懒,多用点心思在朝廷政
务上。」
  「小子不是阅历浅薄,正边学边做么。」丁寿涎脸一笑,扶着刘瑾在榻上躺
下,他就势坐在脚踏上,「公公这回可是要决心换掉许进了?」
  「换是要换,只是许老儿在外人眼中还是咱们的人,需给他留些体面……」
           ************
  翌日,户部例行在刘瑾跟前奏事,来人除了尚书顾佐,还有才因踏勘革除徐
保所进皇庄而升俸一级的户部左侍郎王佐。
  王佐年近七旬,相貌魁伟,外貌丝毫看不出文臣痕迹,尤其是一副须髯,怒
张如戟,丁寿端详着他直跑神儿,暗琢磨这位少司农倘若换身打扮,在戏台上怕
是能演猛张飞那般人物。
  部事讲完,顾佐与王佐互视一眼,顾佐陪着小心道:「听闻东厂逻卒四出,
敢问内相近来又有何差遣不成?」
  「部堂消息灵通得很啊,」刘瑾乜了一眼尴尬陪笑的顾佐,徐徐道:「科道
稽核各边粮刍,屡有浥烂侵盗之事发生,咱家想让丘聚给百官提个醒儿。」
  还来?顾佐吸了一口凉气,瞧瞧身边王佐,俱都心头忐忑,前番核查辽东仓
储,险些把他们俩都给折了进去,二人可未必回回都有那般好运,顾佐壮着胆子,
斟酌道:「内相谋国之心,下官敬佩,只是查盘之事,先后多有巡抚宪臣坐累系
狱,恐不利朝局稳定啊!」
  「难道由着那些蠹虫硕鼠贪渎虚耗,就有利于朝廷大局了!」刘瑾冷笑,
「朝廷必有大诛戮,百官乃知大惧耳。」
  刘瑾杀气腾腾的话,吓得顾佐心惊胆战,不敢再言,王佐却接口道:「本朝
未尝戮大臣,请内相三思而行。」
  「嗯?」刘瑾眼眉微挑。
  顾佐见刘瑾似有不豫之色,急忙道:「廷辅意气之言,内相不必与他计较。」
  刘瑾轻笑一声,「大司农多虑了,咱家并非听不得逆耳之言的。」
  「公公海量。」顾佐连忙恭维。
  「不过二位既然喜欢进言,咱家刚好有一事想要与人商量,」刘瑾在二人紧
张神情上扫了一眼,哂笑道:「有人进言,许季升奸邪虚妄,难为六部之首,二
位以为,谁可代之?」
  听着要动许进,顾佐颇有自危之感,哪敢多言,谨慎道:「内相以为呢?」
  「咱家以为,众尚书中,刘宇可为吏部,司农以为如何?」
  顾佐才要随声附和,王佐忽然肃容道:「下官以为不可。」
  顾佐惊出一身冷汗,喝道:「廷辅!」
  丁寿眼皮一跳,这货的脾气真对得起长相,刘瑾面色如常「哦?少司农有何
高见?」
  「实不相瞒内相,下官与刘尚书相交素厚,与许尚书交浅,然许东崖素有人
望,恐刘尚书不如也。」王佐侃侃言道。
  刘瑾点头微笑,「原来如此,受教了。」
           ************
  「廷辅兄,适才你也太过莽撞!」才出了刘瑾府门,顾佐便忍不住训教属下。
  「顾兄此话怎讲?适才内相并未有不满之意啊!」王佐懵然不解。
  顾佐冷哼一声,「那是他不想与你为难,就凭你方才那番话,有心人按你个
与许东崖结党的罪名,就足够你削官去职的!」
  「可方才明明是刘瑾动问,我等难道明知刘至大才具不孚众望,还要三缄其
口,任其上位么?」
  「糊涂!」顾佐恨铁不成钢地跺了下脚,向府门内张望一眼,低声道:「刘
瑾若要迁转任免,何须征求我等意思?你也太高看我二人的分量了!」
  王佐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转眼见顾佐拂袖上轿,急忙快步追了过去,
「良弼兄,那我该如何是好?」
  顾佐从轿子中探出头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给许季升通传一声,也算尽
了为友之道。」
           ************
  是夜,吏部尚书许进踏月来访,刘瑾闭门不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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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4-5-27 18:07:22 | 只看该作者
一楼 啊哈哈哈哈 期待好久 终于等来了 不知道案子最后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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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4-5-27 18:07:55 | 只看该作者
这书发哪里都是一本大作,比起点上那些瞎特么写的不知道强哪去了。话说丁二的女人们最近天天忙啥去了,都不怎么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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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4-5-27 18:08:37 | 只看该作者
回楼上那位,最近下大雨,丁二的女人们都去忙着防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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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27 18:09:32 | 只看该作者
咏《大明天下》诸女  海兰 浑然真趣思无邪,黑水宫中美虏娃。 缟雪仙家犹舐犊,白莲老祖谩呼爷。 元精竞食卷鹦舌,好事骤撞呲虎牙。 向化胡儿渐成长,等头又是解忧花。 商六嫂 家事操持未觉劳,绣春刀下如羊羔。 初匀菽发三分滑,乍破脂凝两点高。 玉手细摩摽色相,鸡头新剥寄风骚。 本同稚子喂酥乳,无奈郎君不喜臊。 高晓怜 家翁听谗负朝廷,幸遇金吾祸始宁。 谢氏娇娘能对句,郑家美婢亦明经。 殊尊明主同承宠,薄罚新姬私动刑。 闲坐闺中充女塾,教徒常诵子衿青。 贻红贻青 少年不耐夜清寥,家乐堪同官妓娇。 歌女高歌击青甒,舞姬醉舞乱红绡。 马公帐后难携瑟,凤侣台前未带箫。 欢宴人间无过此,风流何苦待明朝。 慕容白 丰姿绰约骨停匀,胫比鹤长近半身。 假凤虚凰难纵性,锦衣玉食未知贫。 纤葱探境指沾漉,蜂蛤磨盘牝染春。 莫怪承恩多见弃,风流自有护花人。 宋巧娇 万里缇萦解讼冤,劳君鞫谳驱西辕。 镜光照世洗疑狱,弓影映杯生别怨。 饵用贤妻钩富贵,赂由劣婿典姻婚。 仍将喜帕抛渠面,一抹深红掩泪痕。 张绿水 东夷自古慕中华,为报君王过海涯。 蜗角争权岂澹泊,鸡头夺位益纷挐。 泉清野合终期附,鸭绿春深幸不遐 可笑燕山无猛将,殿还竟凭一**。 倩娘 忆得当年头始笄,奈何嫁作仆奴妻。 骊珠投暗苍头弃,名器通幽少主迷。 金鼎调羹纤手倦,玉楼入枕黛眉低。 琼津羞膳饱停箸,犹念倩娘醒酒齑。 祝玉奴 曾把恩情作暮云,此时回首意殷勤。 三章约法续鸾胶,两穴偷香染练裙。 棠棣同欢纷沓嬲,夫妻共饮有馀醺。 红妆再醮行将嫁,一曲後庭君再闻。 吴美莲 根源泥底别尘姿,小有玲珑可自持。 未许繁花争秀色,怎容翠叶冒高枝。 心存杂念滋多事,缘到怆情终有时。 幸是莲房生有子,败荷犹续藕中丝。一秤金 莫嗟鸨母只贪钱,自古勾栏都一般。 买笑几曾充面首,阅人从未托心肝。 一生珍积遇胠箧,半老残躯勉合欢。 常畏西风索余债,秋霖过后菊花残。 乌伦珠 扈跸青帷过雁门,半边瀑发半边髨。 肤清映刃寒胜月,骨瘦欺风捷似猿。 摧玉纵淫情伐性,破瓜堪忍血霑臀。 狩边缇帅行渐远,阱兽归林几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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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27 18:10:20 | 只看该作者
这这,我才是原创,下次我先发这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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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27 18:11:06 | 只看该作者
瑞珠
张家何事乞西宾,十五童男得破身。
蛱蝶伴花方可适,螟蛉归蜾岂相亲。
不存秦地吹萧者,难忘蓝田种玉人。
心断平阳三两处,瑞珠几许又逢春。
李月仙
夫君离散已三年,寒夜孤灯对月眠。
松任萝攀知女寂,桃僵李代替兄先。
红英独艳吾家院,绿水休肥别姓田。
望效陈平盗丘嫂,噬脐尤盼小郎怜。
谭淑贞
曾经封诰佩金珰,焉料抄名坠教坊。
傍客失身双泪尽,护雏丧节寸心伤。
承恩幸折章台柳,报主甘呈玉树芳。
母女重逢欢又泣,几时并蒂卧胡床。
雪里梅
数点红梅雪里香,琼花怎许伴垂杨。
佳歌一曲为酬客,空散万金求买娼。
停與轻摇承雨露,交鞍斜瞥睹春光。
痴儿已弃相思豆,从此心间换寿郎。
秦可人
宁可污名捐此身,为医竹马入风尘。
财神联席馈瑰宝,剑客睹容怀故人。
日月玉盘终璧赵,朝廷诰命始姻秦。
更兼结帕老狐姐,相伴闺中笑语频。
司马潇
情仇半世若飘蓬,离合悲欢谁与同。
拔剑曾何分爱恨,易钗未可辨雌雄。
几声缱绻落棺外,一断凄凉埋土中。
一十三年衾枕冷,始逢佳侣共春风。
展青丝
作戏逢场匿姓名,枉将真性付深情。
倚红花馆青丝展,操柄冥堂白玉京。
野汉聊为痴汉狎,新人难与死人争。
别时同饮断肠酒,不负恩门不负卿。
仁和公主
英杰不羁谋险途,卫青本是汉家奴。
亡夫灵侧亵嫠妇,太后床边猥帝姑。
日冷鸾闺非我欲,烟沉袄庙恨君无。
天潢贵胄长公主,其奈而今属此徒。
郭家两姐妹
草莽云庄三姊妹,解衣幽谷沐兰汤。
未料逸兴召狂客,唯以空言赎绣裳。
奇祸忽罹殃郭父,冤雠终雪赖丁郎。
翩翩双燕栖南院,只待雏莺也入堂。
刘珊
冰雪肌肤额发青,官家兰质自娉婷。
姊慈不惜罪名教,弟幼何堪受典刑。
手握金茎手生秽,口承白浊口余腥。
满心凄苦与谁诉,惟对寒灯粉泪零。
海兰
浑然真趣思无邪,黑水宫中美虏娃。
缟雪仙家犹舐犊,白莲老祖谩呼爷。
元精竞食卷鹦舌,好事骤撞呲虎牙。
向化胡儿渐成长,等头又是解忧花。
商六嫂
家事操持未觉劳,绣春刀下如羊羔。
初匀菽发三分滑,乍破脂凝两点高。
玉手细摩摽色相,鸡头新剥寄风骚。
本同稚子喂酥乳,无奈郎君不喜臊。
高晓怜
家翁听谗负朝廷,幸遇金吾祸始宁。
谢氏娇娘能对句,郑家美婢亦明经。
殊尊明主同承宠,薄罚新姬私动刑。
闲坐闺中充女塾,教徒常诵子衿青。
贻红贻青
少年不耐夜清寥,家乐堪同官妓娇。
歌女高歌击青甒,舞姬醉舞乱红绡。
马公帐后难携瑟,凤侣台前未带箫。
欢宴人间无过此,风流何苦待明朝。
慕容白
丰姿绰约骨停匀,胫比鹤长近半身。
假凤虚凰难纵性,锦衣玉食未知贫。
纤葱探境指沾漉,丰蛤磨盘牝染春。
莫怪承恩多见弃,风流自有护花人。
宋巧娇
万里缇萦解讼冤,劳君鞫谳驱西辕。
镜光照世洗疑狱,弓影映杯生别怨。
饵用贤妻钩富贵,赂由劣婿典姻婚。
仍将喜帕抛渠面,一抹深红掩泪痕。
张绿水
东夷自古慕中华,为报君王过海涯。
蜗角争权岂澹泊,鸡头夺位益纷挐。
泉清野合终期附,鸭绿春深幸不遐。
可笑燕山无猛将,殿还竟凭一淫娃。
李明淑
乐浪风物亦堪观,王女衣轻体且寒。
弈剑妙微横八道,幽兰逸艳冠三韩。
目空半世终招祸,手失一朝徒获奸。
从此孤鸾谪尘表,困笼邀宠换仙丸。
尹昌年
称藩景福已成休,随使中朝作楚囚。
因子阶前求饮膳,向人檐下索温柔。
三门洞彻犹嫌少,一榻横陈未觉羞。
缥缈烟熏孀妇醉,依稀重见故园秋。
倩娘
忆得当年头始笄,奈何嫁作仆奴妻。
骊珠投暗苍头弃,名器通幽少主迷。
金鼎调羹纤手倦,玉楼入枕黛眉低。
琼津羞膳饱停箸,犹念倩娘醒酒齑。
祝玉奴
曾把恩情作暮云,此时回首意殷勤。
三章约法续鸾胶,两穴偷香染练裙。
棠棣同欢纷沓嬲,夫妻共饮有馀醺。
红妆再醮行将嫁,一曲後庭君再闻。
一秤金
莫嗟鸨母只贪钱,自古勾栏都一般。
买笑几曾充面首,阅人从未托心肝。
一生珍积遇胠箧,半老残躯勉合欢。
常畏西风索余债,秋霖过后菊花残。
吴美莲
根源泥底别尘姿,小有玲珑可自持。
未许繁花争秀色,怎容翠叶冒高枝。
心存杂念滋多事,缘到怆情终有时。
幸是莲房生有子,败荷犹续藕中丝。
乌伦珠
扈跸青帷过雁门,半边瀑发半边髨。
肤清映刃寒胜月,骨瘦欺风捷似猿。
摧玉纵淫情伐性,破瓜堪忍血霑臀。
狩边缇帅行渐远,阱兽归林几断魂。
汪氏(王直母)
当年弧矢(一)入怀中,未料吾儿号五峰。
底用随军撄虎豹,无须倒海化鱼龙。
空花着雨消幽怨,老树逢春复旧容。
莫是丁门菰米好,病颜何日换芙蓉。
注一:《筹海图编》“问其母汪妪曰生儿时有异兆否汪妪曰生汝之夕梦大星入怀傍有峩冠者诧曰此弧矢星也”
端敬废后及李怿妃五人
勋臣献女系邀功,终废糟糠景福宫。
月落霜凝青玉盏,夜寒花煖肉屏风。
使君藩主几时共,旧后新妃此夕同。
自古兴亡皆自取,惟累嫔俪狎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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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27 18:11:55 | 只看该作者
牛啊,看书看出境界了,作者写的都没有你写的好,不去出书真的浪费才华啊,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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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27 18:12:41 | 只看该作者
黄人瑛
华山三杰艺非娴,却起贪邪驿道前。
玉女剑横霜凛凛,天魔功动影翩翩。
铛头精贯元贞地,侠女魂归极乐天。
泉下有灵知可否,从来交友当交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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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27 18:13:14 | 只看该作者
过誉,主要的原作大佬笔下千人千面,我这才有发挥的空间。太!太!太正了!!这个剧情真是太棒了,每次都在等月初与月中的连载。感谢作者的辛勤写作与分享!
不知道老刘是不是也渐渐感觉到天命将至了,自己也罩不了丁二多久了。这个历史已经定死在那里了,估计悬了。但是也很好奇,那么一番风顺权倾朝野的刘瑾,到底是怎么被搬倒的。史书说是他以为自己侄子,那个飞扬跋扈的刘二汉有当皇帝的机会,但是就凭现在这个忠心为国的刘瑾,怎么想也想不到了。正德5年啊,现在最多也就2.5年吧,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呢。好期待后续的剧情。丁二的大哥剧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丁大的小师妹柳如烟也是下落不明。长风镖局的女诸葛也没戏份了,被秦九幽拐走,百合花开的李凤,现在改名叫李灵犀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后续。宁王叛乱也在紧锣密鼓的布置中,那个王妃我惦记好久了,不知道丁二什么时候能把到手啊。
哇塞,这么一盘算还有这么多线路没走,我很急,请叫我吉吉国王   w
再次感谢灰大的辛苦!还请继续带领我等领略这纵横大明的丁二风流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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