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评《北方的天空》: 钢的琴，人的性，悲的歌】

zf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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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论人：zfwang
  首发于SIS （原文发在SIS，因为我的旧号丢了，所以用了zfwang2 的号，现在居然发现很多读者都转战第一会所，而我的老号也在，所以在这里发一次，作为对作者的敬意）
  原文作者：南天雁
  链接：？
　　对《北方的天空》的评论，一直是我想写又不忍去写的。因为这会引起一个
很沉重的话题，让我有百感交集的同时却绝望无语。因为旧号在几月前ＳＩＳ被
黑时消掉，只好勉强来写一下换积分。原来想到的题目是一个很学术的《转型社
会下的人性悲喜》，但这又不符合这里的气氛，所以也只好文青一下了（确切的
说是「文中」）。
　　这个故事的背景，是发生在９０年代末期，国企全面改制倒闭，工人大量下
岗的东北。最典型的就是沈阳铁西区。这背后有不可抗拒的客观原因，也有人为
的主观原因。这个时代离我们并不远，７０后的青春岁月就是在这样得背景下度
过，而正如作者在前言离写的那样，要将这部小说，「奉献给７０年代以后出生
的人，他们承接并继续着这个时代」。对于这个时代，有人失就有人得。几年后
在废墟神奇竖起的私企，多数的主人就是原来国企的领导，那些胜利者的「奋斗
英雄史」已被商场小说讲得太多，甚至成就了一门专业的「成功学」来引人复制。
而这个时代失败者的故事只好被《钢的琴》用荒诞手法讲述。不过，那些有得有
失的普通小人物的故事，在《北方的天空》里被讲的淋漓尽致。所以南天老兄把
它定位于「一部温情的情色小说」。
　　既然是情色小说，我先说些情色的段子：
　　第一个故事，当时铁西区很多工人家庭全家下岗，生活无着，妻子被迫去洗
浴场做皮肉生意，傍晚时分，丈夫用破自行车驮她至场外，妻子入内开工，十几
位大老爷们儿就在外面吸闷烟，午夜下班，再用车默默驮回。沈阳当地人称之
「忍者神龟」。另一个故事，当时沈阳的车站，经常有少妇光着上身穿着军大衣，
看到单身男子，就敞开怀堆上笑：「大哥，过性生活不？」
　　后一个故事也许有些夸张，但是我印象里，全国的小姐管顾客叫大哥的确是
那时开始的，也的确都是带东北口音的。
　　在这个背景下，《北方的天空》讲了几个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在北方大型国
营机电厂经历的故事。他们经历厂子的衰败到倒闭，也经历了个人的成功和不成
功的转型。里面夹杂了和几个女人的情色纠葛，写的很细腻很真实。看得出作者
对情节经过了仔细的构思，用了很多心。具体情节我不再啰嗦，大家请去看原文，
绝对值得一读。
　　让我感触最深的是，这部小说对女性的描写，是出于一种平等的尊重和同情，
这不但在情色小说里是绝无仅有，在当代中国文学里也是很少见。毕竟中国是男
权社会，而成人小说的读者更是年轻男性，金鳞之类男权膨胀的「大作」被热捧
就很说明问题。然而，这部小说里对北国女人那种悲天悯人的关怀以及她们的悲
剧宿命，让我不忍细读。最体现这种关怀的，我觉得是对陈雪晴命运的描写。一
个没有受过太多教育的漂亮女子，在厂子里本来可以安稳地干一生。她的美丽和
对知识的崇拜，多半会让她嫁一个有文化的技术员，过平淡安稳日子直到退休。
她的母辈许多漂亮女子就是这样的，如果她不是生在这个最好也是最坏的年代的
话，应该也会这样吧。
　　可是这是一个由社会主义温情向丛林社会转变的年代，于是她的男人被逼被
诱惑地走出去，而她也被扔到夜总会，被侮辱后学会适应环境，甚至无奈地喜欢
上了这个卖肉职业。适者生存的达尔文主义，在这血淋淋的现实里反映地无比正
确。我的一个同学，９３年大学毕业后分到了沈阳的一个大国营厂，几年后因为
厂子要倒闭，托人调回家乡。回来后最大的变化，就是对男女情感的一种愤世嫉
俗式的漠然。我不知道他在那里有什么经历，是否也是有过一个叫「雪晴」或
「小芳」的姑娘……
　　这种对女性的心灵关怀，使得这部小说其实是一部关于女性作品，而几位男
性其实是配角为了衬托女性的命运。因为作者本身是男性，这种关怀不可能很真
实地恰到好处。但这种超出个人立场的关怀，才是一个伟大作家区别于一个好作
家的地方，也是《红楼梦》能不朽的地方。尽管作家的外部文字功力可以不同，
但对人性的洞察和热爱其实是他们的内功高下所在。
　　作者给我们留下了一个难得的现实主义作品，即使去掉一些性的描写，这部
书仍然值得细读。但这些性的描写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他纪录了一个时代里女人
男人不可回避的现实故事，反映了最根本的人性。与一些读者不同，我不认为这
个时代和这个现实会持续，纯真的时代还会以另一种形式回归，不分白黑的猫论
总会到维持不下去的地方，就像一个剧作家说的一样：「年轻小伙形影相吊、百
岁老头左拥右抱的社会，是反人性的社会。这样的社会不可持续——有高仿真充
气娃娃也不行。」
　　作为一个书评，职业一点的话还要写些对作者的不同意见。这里只说一点，
作者在结尾似乎把希望寄托在南方，对南方价值有种不实际期望。其实对这个期
望作者也不认同或不很确定，在引子里他已经有暗示了。南方会怎样呢？我建议
可以去看ｈｘ１６８ｏｋ的《情遗东门》，也许会给大家一个水平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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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这里，耳边仿佛响起了那首老歌，这是我们当年做文青时最喜欢的「甲
壳虫」的黄色潜水艇，觉得它写出了对北方纯真年代的一种依恋，也是７０后的
青春怀念。就把它作为结尾吧。
And our friends are all aboard
Many more of them live next door
And the band begins to play
We all live in a yellow submarine
A yellow submarine, yellow submarine
We all live in a yellow submarine
A yellow submarine, yellow submarine
As we live a life of ease
Every one of us has all we need
Sky of blue and sea of green
In our yellow submarine
(In our yellow, submarine, aha)
We all live in a yellow submarine
A yellow submarine, yellow submarine
We all live in a yellow submarine
A yellow submarine, yellow submarine
[ 本帖最后由 羊肉饺子 于 2012-11-29 08:57 编辑 ]

zfwang

来SIS 对我来说是一种少年留下的一种习惯，就像当年去元元一样。 而且不知你是否发现，写色文的网站有着不一样的温馨。在中国当前阶层固化人群对立的当下，微博也好天涯凯迪也好，左右两派上整天谩骂互相操彼此的爹娘操得辛苦，而在SIS 看到的却多是“感谢楼主发帖，好人一路平安。”  怪不得60年代最流行的口号是 make love not war.  
在这个扭曲的丛林世界里，绝大多数作家能够做到的，不过是忠实地纪录这个世界而不是提出解决方案。人活着性爱就是永远的主题。而对于这个主题的纪录，南天雁显然做到了无愧于他的时代。从他的笔名不难看出，一只生在北方的大雁飞到了南方的天空，而他的梦里却还不时回忆起北方的天空。
我期望，在把色情描写改得隐晦一些后，这本书可以正式出版。苦难永远是产生伟大作品的源泉，文革后的伤痕文学就是明显的例子。而当年有伤痕文学而现在没有下岗文学，的确是令人寻味的事情。我的拙见，原因之一是下岗人仍然在咬紧牙关继续为生活奔波，他们不是平反后的知识分子，可以衣食无忧后抚摸伤痕来讲传奇故事。还有就是，在转制潮里能写的知识分子都还混的不错，你很难要求那些获得利益的winner来悲天悯人。不过他们中的很多人其实也是很矛盾的，就像小说中写的尚鸿和王言一样。
所以才显出这个文章的可贵，因为作者做到了能超越个人社会地位来思考。我可以感到作者的写作时的痛苦和无奈，所以一定要极力推荐这个作品。

finaleden

兄弟没放上链接，就不能让更多没看过的朋友一起欣赏这部经典了呀
这是全本的链接
北方的天空
还有作者本人在SIS的足迹
thread-3968483-1-1.html

zfwang

楼上谢谢指引，发现作者本人的足迹是最大的惊喜。不知他是否还在写新作，无比期待，这就去给留言。

w77m88

看得出，楼主是位老读者了，不是说年龄有多大，而是读历颇深。
现实主义题材的作品，往往会引起同龄人的共鸣。和自己类似的经历，曾经拼搏奋斗过的场景，难以忘却的磨难。尤其是描写底层小人物的情节，都是曾经在身边溜过。所以楼主也像是有话要说，不说不爽。
楼主谈了对北方的体会“小说对女性的描写，是出于一种平等的尊重和同情，这不但在情色小说里是绝无仅有，在当代中国文学里也是很少见。”，这个评语似乎是最高级了。请注意！楼主在这里评价作者用了，“伟大的作家”，而不仅仅是好作家。呵呵，这已经是声嘶力竭的呐喊了（用词不当）。不知道作者南天雁，除了北方的天空，还有没有其他作品。
不过我倒是认为，北方的作者很可能就是女性作者，南天雁的“雁”，一般为女性所有，至少作者有意让人们认为他是女性吧。我还没有去看北方当然只是猜测而已，但是楼主为何肯定“作者本身是男性”呢？感谢楼主优美的评文，真正为了忘却的纪念而留的评文。
刚才搜索了一下没找到北方，非常感谢二楼的朋友，链接了北方的天空。这文倒是真没看过，看了下头，确实蛮吸引人的，很值得看看。越来越觉得孤陋寡闻，也越来越感到色城的巷子之深，得好好潜水了。如今，再与北方的天空擦肩而过的话，既对不起楼主，也对不起自己。难得一见的评文，红心不能少。

zero88630

北方的天空，欲望都市，人在深圳是我最喜欢的三部作品！

8221sushe

的风格但是风格的歌的歌

8221sushe

的歌的歌飞过海符合人体恢复过户费电话费更好

8221sushe

的风格个个人风格大使馆但是股份

youweifas

读到这本《北方的天空》，这才是一本当代《金瓶梅》；或许它已经超过了《金瓶梅》。大学时选修过当代文学的课程，老师曾说过，东方和西方艳情小说相比，把艳情的情节删除，东方的小说依然完整；而西方的小说则面目全非了。你可以把它当作一本黄色小说来读，但千万坚持下去，千万不要随书中男女尽欢而止。一章章读下去，心中充满了愤懑、遗憾：这便是一幅现代中国的声色犬马图。很好的一篇中篇小说，文笔很好，很真实的感觉，看过心痛。